杨踏山想了想,就算住普通单间,两间也是六十文,自己明天辛苦一天才三十文。只够一个人住宿的钱,就算住两人间,也要四十文。这地铺倒便宜,每位才六文,可总不能让杏儿跟着自己,与那些大男人们睡地铺吧。
回过头左右看了看,都是些贩夫走卒,看样子,这客栈的档次应该是这庆阳府最低的了。怎么办?
店小二淡淡道:“二位住不住?”
“这……有点贵了……”杨踏山支吾道。
“嗤~!”店小二一声冷笑,“没钱还装什么阔佬,嫌贵?西城的城隍庙大殿不要钱,又宽敞,那适合您……”
杨踏山正感到有些窝囊,听了这店小二的话,心头火腾就上来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店小二身材十分高大魁梧,平时有把子力气,眼看比自己矮半个头的杨踏山和自己较劲,冷冷一笑:“咦~!你还来劲了是吗?信不信老子把你拎出去……”
话音未落,杨踏山左手在他肩井穴上拍了一掌,店小二整个身子如遭电噬,随即,杨踏山右手一把将他揪住,双脚离地提了起来,举在半空。
店小二只感到全身酸软无力,跟孩童一般动弹不得,知道遇到了高手,顿时惊慌失措一个劲赔罪道歉。
杨踏山冷笑一抖手,将他扔了出去,重重撞在一张饭桌上,叮呤咣当一阵乱响,菜盆饭碗摔了一地,糊得这店小二一头一脸都是,店小二五脏六腑都差点摔离了位,唉哟唉哟一个劲惨叫。
两边的人见有人打架,早已经纷纷躲了开去。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掌柜的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见伙计这惨象,他知道这伙计力气大,专门安排在前厅帮客人提个行李、货物啊什么的。居然被别人打得倒在地上惨叫,很是惊讶,转头望向杨踏山,只见他双手抱肩,目光如电,心想这主可不是善类,急忙陪着笑脸上前作揖道:“大爷,伙计不懂事,对不起您了,您老多多担待。”
杨踏山见掌柜的说好话,也不为己甚,淡淡一笑:“叫着伙计以后长点眼睛,别长了个狗眼看人低。”
“是是……你二位住店是吧?上房请,小店对不住二位,给您打个六折,算是赔礼,行吗?”
六折?杨踏山想了想,两间普通单间六折也是三十六文呢,辛苦一天都不够住一晚上。再说了,过了今晚,明天又该怎么办?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啊。摆了摆手:“你这我住不惯,再找两家瞧瞧。”带着杏儿转身出了店门。店掌柜一直送到门口,一个劲作揖赔罪。
又走出老远,这才站住。庆阳府街上没有路灯,不过街两边店铺门面的灯光照出来,街上倒也亮堂,现在已经是一更天了,已经没多少行人。
杏儿见刚才杨踏山发怒,跟在他身后不敢言语。
最便宜的客栈都住不起,杨踏山不知该怎么办,瞧了瞧杏儿。
杏儿已经猜到了杨踏山的想法,轻声说道:“少爷,咱们还是想办法租一间房住吧,老住店,太贵了点。”
租房?这倒是个好主意,杨踏山问:“你知不知道哪有便宜的房租呢?”
杏儿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杨踏山想了想,说道:“现在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上哪问去,咱们不能这样乱窜,要不还是回去那客栈,暂时住一晚吧。掌柜的给咱们打六折,三十六文就行了。”
杏儿道:“少爷,咱们还是在哪忍一宿吧,三十六文,够咱们吃上好几天了呢。”
那倒是,一文钱可以买两个馒头,是够好几天吃的了,现在可不是摆阔的时候,反正现在是盛夏,不用盖被子就能过一宿。杨踏山问道:“好,听你的,你说咱们去哪里呢?”
杏儿偷偷瞧了杨踏山一眼:“少爷……我和我娘要饭的时候,常常住在……住在西城的城隍庙里……”
“就是刚才那店小二说的城隍庙?”
“嗯……,只是让少爷住那种地方,太委屈了……”
杨踏山苦笑:“你看少爷我象摆谱的样子吗?嘿嘿,既然你和你娘能住,咱们就去那里,反正将就一宿,明天一早,我去劈柴,你去租房!”
“嗯,杏儿听少爷的。”
“那咱们走吧!”
杏儿跟她娘在庆阳府逃荒要饭一段时间了,对大小街道很熟悉,带着杨踏山,穿大街过小巷,小半个时辰后,来到了城西的城隍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