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气定神闲地说道：“你们不懂，治暗病非常挣钱，不在于药，而在于封口费，去青楼的男人非富即贵，极为要脸，又怎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得了暗病？”

“你是个姑娘！”殷刹再次大声地说。

我白他一眼：“我可以男装啊，之前男装你们谁认出来了？”

殷刹一时语塞，君子认真看我：“但刑姑娘治这种病还是不妥。”

“我得挣钱，得养家。”我也认真看君子。

君子笑了：“女子何须挣钱？在下觉得刑姑娘一定能嫁个好人家，何须姑娘自己辛苦？”

“呵呵。”我干笑，笑得君子目露不解，殷刹也转眸朝我看来，我轻叹一声，看殷刹：“知道我为什么没去过无极城吗？”

殷刹看我的目光渐渐浮出深思。

我淡淡落眸：“因为我是罪臣之子，根据律法，九代不能离开边关镇，我这辈子……也注定不能嫁给好人家……”

整个车厢，沉默了。

君子静静看我的目光中，露出了丝丝的怜惜与心疼，殷刹怔怔地坐在我的身旁，眸光闪动不已，宛如他的心被人重重一击。

我低下脸，抓紧背包的带子：“我只能嫁给镇上的人，如果没有丰厚的嫁妆，可能都没人要了。本来，按照律法，我的脖子上是要刺上代表罪臣的刺青的，但是镇长大人善良，他是看着我出生的，他下不了手，所以没有给我刺上，呵……天高皇帝远，他也算是违了一次国法。这辈子，除非有大官的准许，比如像今天……”我抬脸笑看殷刹，再看向君子，“真的是托了君少将你的福。我才能走出小镇，不然，就要等皇帝的赦令，但是。像我们这种历史久远的罪臣之子，无人提及皇上也不会知道了，所以，我是等不到赦令的。石头也是。”我再次看向殷刹，“石头想跟你参军也是为了能离开小镇。你明白了吧。”

殷刹目光复杂而疼惜地看着我，变得越发得沉默。

我低落脸淡淡而笑：“我现在在无极城也小有名气，便是替逝者修容，他们会把逝者送来，我上妆后他们再运回去，可不是天天有死人的，所以挣钱也不容易，哎……”我抬手握住殷刹的手臂，“我不是故意想讹你的，但靠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买齐嫁妆了，对不起了。现在我们是朋友，那个心愿就当我没说过，我怎么好意思让你给我买嫁妆呢。”殷刹的手臂一紧，朝我深深看来，我想了想，坏坏地看向君子，“诶~~~~~君少将，老将军貌似还欠着我钱呢，你这次带来了吗~~~~”我的双眼已经开始放金光。

君子在我坏坏的笑容中。垂眸一笑，抬眸再次朝我看来，向我摊摊手：“刑姑娘，我们蜀国的银票。你也不能用啊。”

我立刻沉脸，双手环胸昂起下巴：“你这是想赖账吗！”

君子笑了笑，却是看向殷刹，神情变得格外认真：“不知可否请刑姑娘去我们蜀国游览？”

“不行。”殷刹直接回绝，君子一愣，似是明白了什么心领神会般地笑了。

我眯眼狠狠看殷刹。这小子挡我财路！

殷刹似是当做没看见我盯他，指向窗外：“这里便是无极城了。”

我一听到了无极城，立刻探出脑袋，看着向往已久的巍峨城池，心里是满满的激动。

君子的爹并没跟来，马车的前方和后方都有士兵守护，前面士兵开道，百姓开始退到两边，似是知道是蜀国大使来了，还热烈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