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和我一样,没有死在本该战死的战场上!”
也许同时战士的缘故,白泽一句话令杨帆海心中莫名的肃然起敬。尽管一时间还无法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心中还是生起了共鸣。
再见白泽又叹息一声,看着远处的大海说道:“我没有见过九头天皇的无敌雄姿,却是服侍我妖族最伟大的两代君王了。”
“云月峰之战,麒麟帝君死了,白虎元帅死了,我还活着。”
“九重天之战,天帝陛下死了,东皇陛下死了,九个兄弟没有一个活着,甚至连尸体都不曾留下,偏偏又是我活着。”
“主辱臣死,更何况是主死。他们都这样去了,却是留下了本该一起战死的我。”
“何其悲哉啊!”
也许因为见到陆压道君变化的东皇太一触动了心中敏感的地方,此时说道伤心事,白泽泪如泉涌。没有过多询问,杨帆海却是莫名的感同身受。
与子同袍,与子同仇,同一个阵营战士之间的情感是很难形容的,似朋友,却又凌驾在朋友之上,似亲人,但又与亲人有着很大的区别。
战争,谁都想打赢,当真正死战来临的时候,每一个都只会有一个想法:多杀一个人,自己的兄弟就可以少死一个。不会有人想着自己如何保命离开,更多的是想着如何去贯彻那四个字:同生共死。
尤其是君王死了,自己还活着,杨帆海更是感同身受。蓟国公死了,自己连他尸体都没看到。公孙少典死了,就那样壮烈的死在了自己眼前,而自己毫无办法。
不管是不是算计,也不管什么心术影响,杨帆海知道,当公孙少典死去的那一瞬间,自己的这条命就绑在了有熊国这辆巨大的战车上。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地方,一旦有熊国有危险,自己必然是全力以赴。
“战士最大的悲哀,没有死在本该战死的战场上!”
不是没有亮剑,也不是没有拼命,而是所有的兄弟都死了,唯有自己活了下来。更还要因为身上的责任继续活下去,苟延残喘。
也许此刻的白泽最想做的,便是在九重天上立一块石碑,引来兄弟的神魂,自己躺在那静静地陪着。
“哎!”陆压道君也是叹了口气:“对于有些人来说,死亡是可怕的,对于有些人来说,活着才是一种煎熬。白泽前辈的意思我懂,但妖族凋零,鲲鹏有是叛逆,能主持大局的只有你一个人了。”
“修行那么多年,不曾进入仙王,短短一万年却是做出了突破。可以说是悲愤的激励,但又何曾不能看做是一种命运的暗示呢?”
“天无绝人之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尚有一线余地。天地轮回无常,无论是苍龙还是蝼蚁皆是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正如你所说的,东皇太一是不会死的,不仅仅他的意志还在,尚有轮回!”
陆压道君说的很玄,好像说了很多,却又好像没有一点有用的。白泽也是怔怔的呆立片刻之后,方才呼了口气:“抱歉,是我失态了。”
“哪里,这只是真性情罢了!”陆压道君笑笑,再与神农皇说道:“有个朋友说圣皇前辈的百草酒天下一绝,不知道今天是否有幸可以喝到。”
一旁的孙九阳皱着眉头低声说道:“你干嘛叫他前辈,他比我小,别把我的辈分也叫小了。”
陆压道君推了他一下:“你知道个屁!”
神农皇则是有些发愣,随即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百草酒的,我不曾拿出来过。”
陆压道君咧嘴一笑:“喝过你百草酒的还能有谁,若不是他说你这里有些麻烦,我也不会过来的。”
“原来如此!”神农皇哈哈一笑,仅存的一点顾忌似乎也烟消云散了,忙招呼几人坐下,再拿出一壶酒给各位倒上。
“这百草酒酿造起来很是麻烦,需要在半月时间炼制出百草精华才能蕴养成酒。而每一种百草精华都需要新鲜的草木,所以这酒只能在东胜神州上才能炼制出来,到了其他地方都是要差一线的。”
“我可不常拿出来的,既然有朋自远方来,就痛饮一回了。”
一壶酒很少,正好一人一杯,就已经见底。神农皇将壶子中剩余的一点抖落口中后,再招呼几人。
孙九阳缩了缩鼻子,眼中突然精光万丈,一把端起,一口饮下,再哈哈大笑:“好,好东西,这玩意比得上蟠桃了。”
杨帆海也是端起一杯,抿了一口,发现这酒中的酒味并不是很浓,但那股浓郁的酒香却是连自己这种并不是好酒的人也心生饕餮之感,恨不能连杯子都一起吃下去。
尽管想要细细品味,却还忍不住全都倒入了口中。没有急着咽下去,而是在口中用舌头搅拌,细细品味,直到润物细无声一般的尽数吞下。
一股暖意在腹部升起,再汇入四肢百骸,霎时间,竟是令体内产生了一阵轰轰如雷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