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彪是一个非常顽固的人,只要他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那是无论如何都要去做的,很多时候近乎是不计后果的。他很清楚自己这支部队现阶段的训练水平和作战能力特别低下,稍遇挫折就可能一败涂地,但他还是想去黑沟台会战中露一手,赌一次。
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地在牛家堡里张罗起来,准备先带一个中队的兵力前往奉天府投石问路。
在这段时间里,他手里有两支部队练的最好,分别是赵庭柱的第一队和杨铁生的第二队,大部分的哨长都是马帮的老弟兄,赚一票大买卖很重要,老巢的安全也同样重要,所以他才将杨铁生的第二队留下来负责守卫牛家堡。
这天中午,在杨铁生的几番密谈和铺垫之后,宋彪就在自己的办公所里开了一桌子丰盛酒席招待晖春马帮的薛长庆。
约好的时间还没有到,宋彪正和前来陪席的杨铁生、老金头商量牛家堡后面的警备事宜,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朗声大笑。随即,穿着一身土黄色狍皮袄子的中年壮汉就又是一声大笑的快步走进来,此人三十四五岁的光景,身形雄伟,面色红润,堪称是虎背熊腰,一脸黑浓须,眼睛细长精亮,光脑门,留着一个黑黝黝的大辫子。
晖春马帮一行约六十人在朱家堡住了五天,宋彪还没有正式的和薛长庆见面,但也大致知道眼前这个壮汉就是薛长庆,当即起身抱拳相迎。
薛长庆抢先和宋彪抱拳行礼道:“宋大当家的,您是个真汉子,我薛某人对您敬仰万分,佩服之至!”
宋彪笑了笑,道:“薛帮头过赞了,久闻薛帮头拳术精湛,马帮这一路上人人皆知,我宋彪久仰多时啊!”
薛长庆越发显得豪迈的哈哈大笑,真的不像是前些天在南甸屯子里狼狈至极的马帮头子,他身后还带着几名老弟兄,应该都是晖春马帮的台面人物。
杨铁生对这些人是比较熟悉的,等他给大家相互介绍一番,宋彪逐一问好之后才请大家入席就座,笑容满面。
宋彪这一坐下来就准备说事,可不等他开口,薛长庆忽然一抬手道:“彪爷,您的心意,铁子已经和咱们弟兄都说过了。说真话,您那天在南甸屯子的那一番话真是让咱们这些弟兄无地自容啊,咱们这几个当年也都是给朝廷当过兵的,吃过兵饷,如今曰俄相轧于关东,咱们却不敢有任何举动,任由他们在关东肆虐,现在想想真是惭愧万分。彪爷您是有大本事的人,别说曰本人不放在眼里,就是俄国人也不当回事,我和弟兄们商量了,咱们东北既然有您这一号响当当的人物,咱们就跟着您干了,一起杀鬼子,杀毛子。今天这桌子酒就算是咱们弟兄的入伙酒,吃完这杯子酒,咱们这一家老小六十多名弟兄就都是您的人,以后还请大当家的多多关照,兄弟们一起发财,一起报国!”
宋彪大喜过望,当即一拍桌,端起桌上的一碗酒道:“好啊,薛爷,兄弟我就等您这句话了,来,诸位弟兄,咱们就一起喝了这杯入伙酒!”
“好!”
薛长庆几人都是一声大喝。
原本约定的正午时间真的没有到呢,菜也没上齐,酒也未倒满,杨铁生和李富贵立刻就将各位新弟兄的粗碗斟满酒,大家也不在乎有几个菜,这就痛痛快快的仰头喝个干净。
喝完这一大碗入伙酒,薛长庆颇是豪迈的啪嗒一声就将酒碗掷在地上砸个粉碎,再和宋彪抱拳道:“大当家的,从现在开始,我薛长庆就算是入伙了,您的手段高,能耐大,几百号的小曰本也能杀个干劲,弟兄们跟了您,以后就算混到了着落,杀谁都是您大当家的一句话的事。”
其他几人也纷纷摔了酒碗,道:“大当家的,小的入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