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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甸子客栈住了三天,宋彪一边让兄弟们多加小心戒备着,一边时常找个理由出去转一圈,观察四周的动静,他特意爬上客栈的顶台用望远镜仔细的偷窥土楼上的那两门铜炮。
谁说是自造土炮,分明是仿法国炮的曰本明治四磅野炮,虽然曰本明治四磅野炮中很少有青铜炮,可那架子和炮身都不会有错。
在刘铜炮的客栈里住着,吃喝的待遇都很不错,闲暇的时候,也有些牛家堡的弟兄来客栈吃酒闲谈,说起牛家堡的曰子,仿佛都和神仙一般快活,天天有酒有肉有大白馒头。在宋彪到处买不到米的时候,胡大林还故意拖了一大车的米和腌肉暂时存放在客栈,故意显摆有米有粮的好处。
刘铜炮的这一番古怪反常的举动很快就让赵庭柱和杨铁生感到不安,他们找到宋彪说起了这些事,总觉得刘铜炮想要暗中挖他们的班底。
这天早上起床,宋彪穿着衣服的时候就听到客栈的大院子里有人艹练,他推开糊着黄纸的窗户,看见赵庭柱带着一队的十几名弟兄勤加艹练,都得跟着赵庭柱的口号不断上膛、退膛,练习刺杀。
宋彪将窗户撑子挑起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观看大家的训练。
穿好大衣和毡靴,宋彪正打算出去晒晒太阳,杨三桂忽然一挑帘子进来,手里端着一铜盆的豆子稀饭和一盆的菜包子,香喷喷,热乎乎的很是诱人。
杨三桂一进了房间,就和宋彪道:“大当家的,今天怕是要有事啊。”
宋彪有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杨三桂将门关上,这才道:“大当家的,让铁子和老金头过来,这个菜包子有点不对,我吃了一个,味道好像有点问题。”
宋彪愈发有点诧异,他虽然猜想刘铜炮会玩阴招,不久就可能真要出手,却没有想到是在饮食上做文章,他挺慎重的看了身边的李大憨一眼。
李大憨再憨也不至于连宋彪这么明显的意思都不明白,立刻就跳下炕,穿上棉鞋跑了出去。
等不及在药材铺做过学徒的杨铁生和经验丰富的老金头过来,宋彪自己先拿起一个菜包子小心翼翼扒开来,闻了闻里面的梅干肉丁菜馅,道:“味道上好像很正常,今天倒是奢侈,居然还有咸肉。”
杨三桂道:“正因为这样才奇怪,我吃了一个,细嚼慢咽,越吃越觉得是有番泻叶和大黄的味道,所以才用腌肉和梅干来遮掩。如果真是有番泻叶和大黄,那我也算是学到了一个新招子,在这里面放番泻叶和大黄真的很难被发现,因为味道很是接近。”
不一会儿,杨铁生和老金头都进来了。
结果很奇怪,连老金头都没有吃出问题,只是觉得这个梅干肉丁包子的味道有点太咸,太重,而杨铁生则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有药味,特别是大黄的味道。
番泻叶加大黄,这是第一流的泻药。
老金头不免有些奇怪,和杨三桂道:“刘铜炮一直都很讲义气,犯不着用大黄和番泻叶来坑我们,何况,直接下巴豆不是更简单?”
杨三桂将那一盆豆子稀饭摆上来,道:“难道你以为没有巴豆吗?你看他这个豆子稀饭真是讲究啊,红豆、黑豆和黄豆都有,味道这么杂,他就是在里面放了巴豆粉,你能吃出来吗?”
“这?”
老金头不置可否。
宋彪想了想,问杨三桂道:“如果三种药都吃下去,大概多久会拉肚子,要拉多久?”
杨三桂道:“如果是按人算,下药的份量倒不重,至少和汤药是不能比的,效果也就因人而异。有些人可能要两三个时辰,反应也不会太大,泻一两次就差不多能好了,甚至只是痛而不泻,有些人体虚阴寒,一个时辰就可能要腹泻,一天之内也泻而不止。”
宋彪沉思片刻,和李大憨、杨三桂吩咐道:“憨子,我的马背行囊里有四个红色纸盒子和几个黄皮纸袋子,你去都给我拿过来。三桂,你去客栈的厨房,就说咱们这两天准备动身去奉天,让师傅们烙大饼,注意盯着,按两天的分量来计算,每人六个饼子。”
杨三桂点着头,问道:“那这些包子和稀饭怎么处理?”
宋彪道:“包子都撕开了丢进炕里烧掉,稀饭放在外面冻着,然后切成块装好,就和客栈的人说是路上再吃。”
杨三桂道:“行。”
宋彪挥挥手,两个人立刻去办事。
宋彪继续和杨铁生道:“铁子,去喊大家轮流到我的房间里吃饭,就说我乘着吃饭的时候有话要说,顺道先让赵庭柱喊过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嗯!”
杨铁生一口答应下来,摸着腰间纳甘左轮手枪,很是警觉的掀开帘子出去找弟兄们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