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流一脸黑线的听着老头儿嘴上放炮，最后却得出个卖白菜的价来，心里只感叹这老头儿实在太会说了，就是不做修士做个说书的想必也饿不死他。虽然，李静流并不知道一众灵草的实际价格，但单凭先前在海市小摊上看见的灵草标价……那上面最便宜的风沙草也有千枚灵石之多，更别提一众异草了，再说灵犀香可是稀有物品，一株应该也能卖几万灵石吧？

于是，他顶着白眉老头一脸遗憾痛惜的眼光，试图讨价还价：“这个，前辈……虽说有折损，可你这也扣得太多了吧？”

老头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连珠炮似得：“什么叫扣得太多了？小辈，老夫都活了三百多年了难道会在几株草的价值上算计你不成？你去街上打听打听我草药张的名号，哪个不说公平公正的？老夫我也是念在你采药辛苦的份上才破例收了这些残损品，不信你拿到街上看看去，哪家会收？”最后一句时，老头儿鄙夷的眼神已经忍不住流出来了。

“这个……那好吧，还请前辈交还。”李静流别的不熟，就这卖瓜大妈贬低其他摊子似的言语他从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岂是这老儿几句话就能唬住的？

“哼！小辈一看便是涉世未深，不知道外头药贩子的险恶，也罢，老夫这就还给你吧！”白眉老头嘴上答应的响亮，手上却一动不动。

“……前辈……”李静流正欲发话却被一女子的轻笑打断了。

那娇媚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又似清泉透玉流：“张老，虽说你这么为东家着想，妾身很是喜悦，但，这克扣的未免有些过了罢？”

“哼！夫人若是不满意，可以另请高明啊，我药王张还不屑于困在这小地方呢！”

“唉，张老消消气，这满街人谁不知道您张老的能耐呢？只是眼前这生意，还是妾身来谈吧，对小辈总得照顾些不是？”

那白眉老儿却是理都不理，哼哼的转过头去，又专注于李静流的递出去的药材上，他那双冒着精光的老眼不时有微光闪过，却又似乎害怕被谁看到似得，瞬间又强行抹上一层鄙夷，仿佛在看垃圾似得。

李静流只见一美貌妇人从小隔间进来，那妇人身材高挑，珠圆玉润，一身皮肤莹白如玉。她头上带着简易的珍珠钗，腰间配着相差无多的珍珠束腰，那来自南海的金色珍珠在她堪堪一握的细腰上闪着光，看起来格外亮眼。

她安抚张老几句，又转向李静流，道：“妾身乃是这聆心阁的掌事，聆心夫人。这位客官手中似乎珍品颇多，不烦的话还请随妾身来小客厅一叙。”她声音轻软娇脆，间与少女与妇人之间，却端的叫人听得舒服。随即，她便带着李静流走向一侧的小门。

要说这一唱一和的双簧，李静流在市井只见也见得不少，先是有人扮黑脸，随后又不知道何处钻出个白脸来，两人一唱一和，不多时，便多了些上当的人。既有先见，李静流自然对这聆心夫人多留出个心眼。

却说这聆心阁内间颇为奇怪，外面看起来小小的空间，进入之后却似乎哪里都是门。那聆心夫人随手推开一扇门后，一装潢精致的小厅便出现在眼前了，微微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正好照到那颇有异国情调的矮桌上。

“不知夫人，愿与在下相谈何物？”

“自然是生意咯~”聆心夫人微微一笑，道：“据先前妾身观察，客官手中灵草似乎有很多，不知可否尽数拿出，供妾身开开眼界呢？”

李静流心中微微一惊，先前，他摸出一把灵草时，微觉不对，有特意捡了些罕见的塞回去，这般迅速的动作连那检验药草的张老儿都没能看出来，这聆心夫人却不知是从何处观察到这个细节的。

聆心夫人见李静流神色有异，笑意盈盈解释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没点观察力怎么能行呢？再说妾身又专门精修过这般法门，这观察力较之常人自然是略强一些了。妾身也开门见山的说了吧，方才我见客官纳虚戒中似乎有一株火灵果，而那轮碧玉的颜色和碧玉草又极像。妾身多多少少也算个炼丹师，这两株草却正是妾身现在需要的，客官若是有意，妾身一定会给出一个合理的价格。”

“夫人，在下对这灵药之类的确是不甚精通，夫人若是真心需要，在下愿双手奉上。”说着，李静流便自纳虚戒中掏出先前自吞天地穴中采摘的种种灵草，一时之间，宝光四溢，众灵草微微的毫光似乎晃虚了日光。

聆心夫人忙仔细看去，果然，那火灵果与碧玉草正陈列其中，火灵果呈绯红之色，红玉般精致的草叶上接着一枚彤红的果子，巨量的火灵气在其间涌动着，而那碧玉草说是草，却更似一片玉轮，只是质感上略微有些差异罢了。聆心夫人又仔细看了看其他灵草，虽因采摘不当有些许折损，但尽皆是难得的上品。

“便是这个了，而客官您其他的灵草也颇为难得，不知客官可愿意出手？”

李静流自灵草间捡了两株重新收回纳虚戒，随即道：“还是那句话，若是夫人需要，在下愿意拱手相送。”

“这……”聆心夫人一时有些犹疑了，她思索片刻，笑道：“可是客官有什么事需要妾身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