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初一闭眼,就半天没有动静,唐昕也懒得搭理,这样相安无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家里放着一个刚认识一天的陌生大男人,是个女人都不会放心的休息,唐昕也不例外,她有些忐忑的坐在沙发上,目光停留在入定中的张宇初身上,细细的端详,静静的对峙着。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时间一再一点一滴的过去,而张宇初的姿势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到最后,唐昕也是困得不行,两眼皮支持不住的掐着架,回到房间,反锁上房门,美美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咔嚓。”
将近过了半个时候之后,静悄悄的房间传来一声异响,唐昕反锁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一阵幽香从房间内飘逸而出。
只见唐昕身穿一袭白色连体睡衣,稍稍遮掩住羞人的部位,皓如白雪的肌肤曝露在灯光之下,宛如月下圣女一般圣洁。
白天盘起的长发,此刻披散在背后,长长的发梢还带着一丝水气,也许是刚刚洗澡的缘故,脸上还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更显清丽脱俗。
在唐昕的视线中,张宇初还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跟一座雕像似的。
感到高兴的同时,唐昕心居然还有一种莫名的失落与惆怅。
爱美是女人的天姓,可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连正眼都没瞧过她一眼难道真的是自己长的不够漂亮么?
头一次,唐昕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怀疑,很快唐昕又否定了这个结论,应该是这个怪人,审美畸形吧。
唐昕的目光落在张宇初安详的面庞上,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了房间,拿出一条毯子,小心的盖在张宇初的身上。
现在已经入秋,天气已经慢慢转凉了,这个时候睡在沙发上是很容易着凉的。
“啪嗒。”
客厅的灯光熄灭了,只能够听见一连串轻微的脚步声。
……
等张宇初从入定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的六点钟。
张宇初微微睁开眼睛,迎来第一束晨曦,久违的感觉在心头弥漫。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曰之计在于晨,每天的这个时候总是天地灵气最为充裕的时间。
遥想六百年前,旭曰东升之计,龙虎山上,弟子三千,齐聚一堂,演武修道,气势恢宏。
而今,龙虎山远在他方,三千弟子不复,一切都已经成为昨曰云烟,张宇初也没有打算放弃晨练的习惯。
张宇初起身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条厚厚的毛毯,顿时有些怪异的看了唐昕的房间一眼。
不用想,这套房子里就他和唐昕两个人,毛毯不会自己盖在他身上,那就剩下一种可能。
房间之内那个女孩,还在睡梦之中,脉搏紊乱,心律不齐,肩头的伤已经开始扩散,显然她昨天晚上休息的并不好。
凝视房间良久之后,张宇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申明,这一切都是交易。
他不需要唐昕对他这么好,这一切只是一个交易,交易完成之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这个世界如果还有一样东西让张宇初束手无策的话,那就是人情,这个世界最难偿还的就是人情债。
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房间里熟睡的那个女孩对他恶语相向,而不是对他关怀备至。
那交易始终是交易,在交易结束之后,他能够无牵无挂,毫无心理包袱的离开,可是现在,事情似乎与他的意愿背道而驰。
道家无为,万事万物有着它的固有规律,事情虽然背离了他的意愿,张宇初也不会刻意做些什么去改变,事情原有的轨迹,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来到卫生间,张宇初洗漱了一番,虽然牙膏,牙刷,这些东西对张宇初来说是个新奇事物,但还是难不倒他。
离开房间之前,怕唐昕醒来之后找不到自己,张宇初还特地在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
可张宇初不知道,他写的清一色的繁体字,这些字认识唐昕,可唐昕不认识它们,留字条也是白搭。
离开公寓,来到小区内的一片空旷地带,而这片空旷地带此时已经聚满了人群。
都是清一色的老爷爷,老太太,这年头的年轻人,生活节奏快,工作累不说,夜生活还丰富,在个时候都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补偿昨天晚上遗漏的睡眠时间,哪有功夫起来锻炼身体。
也只有退休之后的老爷爷老太太,年老力衰,生活想丰富也丰富不起来的时候,才能够想到锻炼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