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向霸天两手抓去,众人耳旁只听“咔嚓”一声,不知什么物件破裂所发出一声脆响。与此同时,随着鹰爪魔王的一声惊呼之后,人已飘身退后一丈开外,只见他双手之间,已将一个狗头大小的庙中和尚平常敲打的木鱼,抓的四崩五裂。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卧龙山庄管家不知何时从庄门内扶出一白发胖大老人,此人须眉皆白,长须飘胸,虽是红光满面,神情中却是尽布愁苦之相。一身俗家打扮,出言却像个和尚,在扔出手中木鱼后,方才向对方表示道:
“向施主,你费尽心思找上门来,打败天秀不说,又想取他性命,一时之间就连孙儿钟鸣也不肯放过,做人如此决绝,是否有些欺人太甚!你我三四十年不见,没想到你向施主还是那般德性……今日破誓重出江湖,想必已有了什么倚仗,练出了对付老衲的新手段。”
鹰爪魔王此时两眼紧盯着对方,全神戒备,与适才神色飞扬的架势判若两人。在甩手将手中那个烂木鱼扔在一旁之后,一改适才全不在乎的懒散神情,只管“嘿嘿”冷笑不语。只听来人继续表示道:
“最近以来,天下英雄惊闻向施主已经重出江湖,肆意制造事端,由此唯恐老衲不能及时与向施主放手一搏,纵容向施主继续放肆造孽;却不知哪些思虑全是多余之举。凭着向施主的为人,如果真要破誓重出江湖,那么第一个要找的当然就是老衲本人了。”
鹰爪魔王至此方才“咯咯”一笑,不由得由衷赞叹道: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秃……唉……你现在已经蓄发还俗,老夫如今竟不知该怎么称呼你了……不过,你尽管机关算尽,世上要发生的事似乎全在你预料之中,但是你唯一不能知道的就是自己的死期。”
“向施主谬赞了,老衲大和尚一个,哪有那些神通。”来人谦虚表示道。
“你不要再表演这副酸相好不好……抛去恩仇不论,其实我们俩可谓心意相通!想当年是你逼迫老夫发誓,再不出江湖,老夫现在想要复出,不找你,还能找哪一个?”
“如此看来,你是有了必胜老衲的把握了……老衲所猜果然不错。”老人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并继续道:
“就世间武功虚名而言,老衲为你退避半世,也可算仁尽义尽,但是没想到终不能化解你心中所藏诸般怨恨。三十五年过去了,事到如今你还要扬言将老衲山庄一众生灵全都屠杀为快,难道这‘天下第一’的虚名,对向施主就这么重要吗?”
向霸天闻此两眼乱翻,再次鄙夷的看了周围那些嚷着要报仇雪恨的人们,表示道:
“这是我向氏做人的一贯风格,我这一生最恶心的就是办事拖泥带水,腻腻歪歪……朗朗乾坤,大千世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想活命的就必须这样,别无第二选择。大到国家,小到平民,既然大家为了达到目的都是利用杀人来解决问题,人们又何必在这数字上做计较呢?”
欧阳天秀本待等死,眼看那个自称儿子的人被人踢飞,虽不知道内情,但是也是颇为惊慌。继而又见高诵佛号出手救人的竟是自己多年不曾出门的父亲。一时不知是羞是愧,返身扑拜在老人面前,哽咽道:
“爹爹不要生气,此事全是因孩儿平日练功无能方才招来今日这般羞辱,按照江湖规矩,谁惹得麻烦还是由谁来处理。求您老人家不要插手此事,还是叫孩儿自己与这老匹夫再斗一阵,拼个鱼死网破罢了,反正我现在也不想活了!”
“糊涂……还不快去照看一下旁边那孩子的伤势如何,千万不可错过救治时机。据聪心徒儿所言,他应该就是你失散多年的那个小儿子钟鸣。况且在大名鼎鼎的鹰爪拳王眼前,一代掌门人都在他手下撑不到二十招,岂是汝等无名后辈小子可随便应付了的!”
老人袍袖一甩,欧阳天秀身不由己的平地滑出数尺,恰好来到钟鸣身旁,他见儿子此时双目紧闭,不由得声泪俱下,紧紧把儿子抱在怀中。在听到对方心跳声后,不由得喜出望外,赶紧点按人中穴,并推拿心胸腹部继续抢救。
这一切对老人的言谈只是为此稍一停顿,继而老人开始伸手向周围众人解释道:
“老衲今日不妨给诸位英雄做个难得的引见,早在三十五年前这位向施主就已横行天下,自称‘鹰爪拳王’。并在江湖上有‘武林屠神’与‘鹰爪魔王’之称。尤其在被康熙皇帝誉为‘武功天下第一’之后,从此就失去了人性,为证明皇帝所言不虚,他在一年之内连毙江湖上三十六位武林顶尖高手。”
“那只能怪他们徒有虚名!”向霸天插言道。
老和尚并不与他辩白,只管继续说道:
“动手之间,从没叫一个对手在他手下走满二十招过,因此方才被人称谓‘鹰爪魔王’。原鹰爪拳掌门人道人,一向不关心世事,只因为这位师弟杀人太多又常伤及无辜,唯恐他惹起天下公愤,在不得已出面劝说他时,竟被这位师弟一掌打伤,从此变的神经兮兮,几近废人。”
“原鹰爪门的规矩,唯有功夫最高者才能充任掌门人一职,大师兄艺不如人,只能让贤。比武过招本身就有危险,一方受伤哪又能怪谁?何况他事后一再唠叨烦人!”向霸天继续辩解道。
“早在三十五年前,那时老衲刚入佛门不久,一心投放在武学钻研之中,世人当时呼吾谓‘武痴’,也非空穴来风。师傅见我全心身沉醉武学杀戮诸术中不能自拔,为克制心中的杀戮心性,特赐号:戒戮,以戒免吾戾气缠身而难得佛家正果。”
“作为武林中人,老夫就不相信你老和尚从没有杀过人?”向霸天不无疑惑的表示道。
“纵观老衲一生,虽与人打斗无数,但是至今为止,确实没有杀过一人。现场众人可以到江湖中加以印证老衲是否在说谎。”老和尚说罢这句话后,大义凛然,一副不可亵渎的神态,充满着自信。看到对方低头不语,方才继续表示道:
“出家人本来是四大皆空,天下不管是谁做皇帝,只要能保住众生安乐,在吾佛看来原是无可厚非之闲事。至于谁的武功天下第一,实乃虚名;出家人更不理会这等空争名分的纠缠中自寻烦恼。怪就怪这位向施主手段狠辣,杀人如麻,与人结怨之余从不留一个活口,更不惜伤及无辜,终至天下武林共愤。
“大家联合各大门派代表纷纷拜请吾师‘今世彭祖’,出面除此凶神。吾师因他妻子是本门弟子之故,不好出面说话,不得已时竟派弟子出面代为排解。老衲出家前就与这位向施主有些说不清的纠缠,实不愿再掺拌其间,然而只因师命难违,不得已勉为其难。
“汝等想想看这位鹰爪拳王动则杀人,岂是肯听理受劝之人?一见面后数言不合,就要取老衲性命。老衲早已听说向施主为雄霸武林,那时正在偷练一种邪门魔功,名曰:‘鬼魅十三式’。此功法虽有令人内力剧增之妙,但却极易损人心脉,并在内力发挥中常有断续不继之弊端,只不过非一般人所能觉察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