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魇”似乎能感受到后背上的浪漫气氛，很知趣地碎步小跑，尽量保持着身躯平稳。

温蒂靠在常乐怀中，以他肩头为枕，金色长发贴着他脸颊飘拂，月光照着小公主天真俏丽的面孔，也映亮她嘴角上翘、两眼弯弯，满脸的幸福陶醉。

“大舌怪！”她转动眼珠，瞥了常乐一眼，笑容越发甜蜜。

从当年常乐为她吮毒，害得自己舌头肿胀之后，这个外号就挥之不去，成了她对常乐的专用称呼。

但是今天从她口中发出的这一声呼唤，再也没有往日那种嘲讽戏谑，而是含情脉脉，温存轻柔。

“夜魇”故意略微偏离行军方向，两人离大部队越来越远，四周越发寂静。

温蒂的稚嫩嗓音，在这种环境下更显清脆。

她笑嘻嘻回顾两人从相识起的各种故事，那些危机四伏的冒险，波澜壮阔的战争，说起来两人也是“患难之交”。

最后又说回魔鬼森林那一夜，温蒂笑容中顽皮意味消褪，多了几分柔情：

“你知不知道，从你变成大舌怪那一刻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常乐哼了一声：

“那时候你才十四。”

“那时候你嫌我小，说我不懂感情，现在我长大了，还是喜欢你！”

“现在你也才十六。”

“好，你不想要我，我走！”

温蒂作势要挣脱，但是并没用出多大力气，常乐双臂不肯放松，自然不会让她逃掉。

“嘻嘻！”她躺回常乐怀中，举一根手指向后戳了戳，“没羞！明明舍不得我，还假装不动声色！”

常乐仍然沉默不语。

如果一个漂亮姑娘告知男人，她本有入手金山银山的机会，但她宁愿放弃，只为和他在一起，安于清贫度日，那么任何男人此时都面临一个两难选择，没有哪个答案肯定正确。

常乐亦是如此。

他不缺钱，也自信能做一番大事，但他无法帮温蒂沟通天界，不能助她成神，而这才是温蒂的“金山”，也是常乐无论如何“挣”不到的，温蒂选了他，就等于放弃永恒美丽，放弃天界长生。

然而如果温蒂去光明教会做个“圣女”，一定就能幸福快乐？圣女要将一切献给神，不能再有凡间的男女私情！

百般纠结之下，他只能继续沉默，与温蒂的笑语嫣然恰成对比。

但温蒂终究还是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渐渐安静下来，继而沉默，最后幽幽一叹：

“你能保护我吗？”

“我一直都在保护你。”

“保护我不被光明教会带走？”

常乐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这件事你要想清楚，教会对你没有恶意，你不去，就放弃了成神的可能。”

“我不去！”温蒂蓦然尖叫，“死也不去！”

小丫头的喊声带上了哭腔，常乐心中怜爱之情大作，微笑着将她拥紧，温言安慰：

“好吧，不去就不去，我保护你。”

常乐双臂原本从背后绕到温蒂身前，环着她的腹部，这一收紧，便碰到了上方的柔软，连忙触电般缩手移开。

他并非迂腐君子，甚至有时还很荒唐，唯独对温蒂从来不敢有丝毫冒犯，哪怕是在温蒂表白爱意之后。

他不能像教会特使那样辨认出“光明之魂”，可是一样能感受到温蒂仿若透明的洁净，所以下意识地珍惜爱护，唯恐玷污了这个至纯至美的女孩。

但温蒂似乎不想再“纯洁”下去，她对常乐的躲躲闪闪很不满意，将他的胳膊拉到自己胸口，用力抱住，同时怒哼一声：

“我又不会生气，你怕什么？”

她上个月过的十六岁生日，已够婚姻年龄，胸口明显比两年前更具规模，虽然不够壮观，但是足够挺拔，常乐的胳膊一旦实实在在压上去，顿时脸热心跳。

温蒂的两腮也在泛红，月光下清晰可见。

常乐估计自己脸更红，因为温蒂扭过脸来瞥他一眼时，立刻露出看傻瓜一样的笑容：

“大舌怪，你猜你现在像什么？”

“像什么？”

“像只大龙虾！”

常乐没吃过龙虾，不知道那东西什么颜色，听温蒂这么说，显然是某种鲜红的玩意。

按理说他曾先后有过雪萤姐姐和芬妮，已经算是“过来人”，可今天还是像初恋少年一样窘迫，如此怪异的表现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自己对温蒂的感情太特殊。

温蒂盯着他看了片刻，嘻嘻一笑，恢复了仰面靠在他肩头的姿态：

“我终于确定了，你爱我！你绝对爱我！”

“嗯。”

常乐轻哼一声，口鼻都埋入温蒂金色瀑布般的秀发，嗅着她的发香，心神渐渐迷醉，长期压抑着的爱意渐渐爆发出来，横在对方胸口的手臂顺势一抽，直接将手笼在高耸处。

温蒂又是嘻嘻一笑：

“你开始变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