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他体术手册的龙行云,本来只是希望他这位药师身体更强壮一点,为了杀鸡扔了把牛刀给他,也没期望他能练成出大高手来,可没想到一贯吊儿郎当的云开居然恼羞成怒,不搞定这本破烂体术誓不罢休——到底这货会练成个啥模样,暂时就只有卖糕的才知道了。
云开照猫画虎地练习了好一阵,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无法动弹时,燕小乙推门进来,大呼小叫地喊道:“赶紧起来,外面的风景可好了……”
云开连头都懒得抬,懒洋洋地回答说:“没兴趣,哥累了要休息!”
“卧槽!”燕小乙看他筋疲力尽的样子,很流氓地说:“你不会趁我不在,打了个飞机吧?”
“滚粗!”
“走吧!这船舱这么小,有啥好呆的?云大爷,哥请你吃饭行不?”
“真的?说话算话!”云开一听有人请客,立马来了精神,一翻身从床上跳下来。这龙体术别的效果不好说,但在制造饥饿方面那是杠杠的,云开觉得自己现在能干掉一头牛。
吃货的人生就象一列火车,总结起来就是逛……吃,逛……吃,逛……吃,可惜客轮上没啥好逛的,所以只能吃吃吃。轻车熟路的燕小乙带云开上了客轮顶层,那有个露天的烧烤店,两人找个靠边的位置坐下后,要了两只烤羊腿,燕小乙问:“咱们喝两杯?”
“介个不太好吧?咱俩的伤口还没彻底痊愈……”作为一名医生,云开觉得自己有义务规劝那些不遵医嘱的人,虽然他自己也很想喝。
“所以咱们喝白的——白酒消毒。”燕小乙很快找到理由,却望着酒水单直皱眉头,因为他发现这轮船上就没个像样的酒,还卖得奇贵。
云开斜了燕小乙一眼,心说这保险推销员,对酒的要求倒是蛮高。两人最后不得不勉强要了两个小瓶二锅头,一手握酒瓶一受抓羊腿啃得正欢时,燕小乙突然吸了吸鼻子,小声嘀咕道:“云开,你闻到没?”
“啥?”云开也跟着吸了吸鼻子。
“好酒哇!”燕小乙垂涎欲滴地指了指云开身后。
云开回过头,看见一个大胡子中年人背靠船舷,手里拎着个大葫芦,一条腿踏踩在长条板凳上,不时仰头朝嘴里倒一口,满脸的陶醉表情。大胡子身穿短褂,深秋时节江风凛冽也不嫌冷,一脸络腮胡,头发却很短,双目炯炯有神,很有几分唐传奇中那位虬髯客的风范。
“这年头,你见过这种酒葫芦么?”燕小乙把手里的二锅头撂到一边,碰都没兴趣碰了,羡慕嫉妒恨地说:“以哥对酒的研究,那葫芦里的酒至少是三十年以上的陈酿,十万一瓶都买不到。咱们去蹭两口?”
“肿么蹭?”
“看哥的!”燕小乙转了转眼珠,喊店伙计过来,又加了一条烤羊腿和一些素食,把小桌子摆得满满当当后,突然高声说道:“兄弟,十年修得同舟渡,咱们有缘相聚在这条船上,那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这杯我先干为敬!”
“干!”两人嘴里说干,仰头举杯后却连舌头都没打湿,奸笑着对视了一眼后,顿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这二锅头根本没法入口了。
燕小乙从座位上站起来,冲着涛涛江水豪迈地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云开斜坐在板凳上,好笑地看燕小乙装十三。还真别说,这货干别的不行,嗓子倒是杠杠的,一首《临江仙》还真让他唱出了几分沧桑味道。
燕小乙表演完毕,冲那位虬髯客高喊道:“这位大哥!一个人喝闷酒没啥意思,要不过来一起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