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外面走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教室里光线顿时一阴。
梅雪瑶履行自己的职责:“关睿轩,你的数学作业。”
“嗯,马上好。”
马晓霖身旁立着一个比关睿轩更高的男生,弯了腰在与马晓霖说着什么。这个男生叫姜军亮。马晓霖现在这么四平八稳地坐着,是因为两人身高相去甚远。“比什么都不能跟他比个儿,要气死人的!”
前面有同学上交作业,传至唐棠手里。唐棠夸张地把身子转了个180°,薄薄的作业本飘飘然落在其同类的最上方。唐棠脸上,是一副梅雪瑶看来非常难受的表情。
“没错,我想起来了,那绝对是张带着轻蔑表情的脸。”
“好妹妹,你和唐棠不会有宿仇吧,要不你怎么看他这么不顺眼呀。没有的事,啊!”安宁拍着梅雪瑶的肩膀,像模似样的。
“方老师怎么还是这么懒呀,他不能改改的呀。”梅雪瑶直接把头侧放在桌子上,脸朝着安宁。
“别做梦了,我打包票,动座位的事儿你就别想了,没用!你不想想初中三年你总共动过几次?方老师说过了:‘麻烦!’。”
“哪天我去找他说说,兴许…”
“谁找他也没用,以前又不是没人找过!再说,瑶瑶,我真没发现唐棠这人有什么,除了名字有点土。你是不是冤枉好人了。”
“安宁——”
“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放心,我绝对跟你一个阵营的,绝不叛变。”安宁高举双手,做投降状。
日历一天天翻着,课本一天天薄着。时间,把高一.一班这许多张带着各种不同表情的脸一一留在自己身后。
梅雪瑶刚交了试卷,昨天的感冒加上今天的过度用脑,梅雪瑶觉得自己的头越发沉重,都快抬不起来了。梅雪瑶想起数学老师安春燕在班上经常对大家讲的一句话:“在高中,数学是战略性科目,一定得学好”。再想想刚才结束的考试,梅雪瑶直摇头。
有一条河自一中附近流过,隔开了一中和二中,隔开了这座城市的东与西。
安宁出现的很及时:“别再转了,笔要断了。咱们出去转转吧,放松一下儿。”
清清静静的河水缓缓地淌;被黄沙铺满的柔软的河滩;白絮飞舞的芦苇坡;掠过水面的不知称谓的小鸟…
“真美啊!瑶瑶,咱们以前真是太浪费了!”安宁开心极了,张开了双臂迎着风,衣服被风吹起,鼓鼓的完全是一个飞翔的姿势。真的,飞翔!安宁真想自己永远都这么年轻,永远都这么精神。“啊——”,宁静的芦苇坡霎时不再宁静,一只只小鸟放弃睡眠一个个扑打着翅膀直冲向天,留下白色的轻絮在风里飞。
“你也感冒发烧了吗?”
“呸呸呸,瑶瑶,发泄一下儿心中的块垒不知道有多好,别总是这么自虐好不好!啊——我是安宁,我来了——”
往回走的时候,她们遇到两条路。一条来时的,另外一条…确切地讲,并不能够称之为路。那一大片芦苇的中间,隐隐约约有一条缝隙,估计是曾有人抄近给踩出来的。不仔细看,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瑶瑶,咱们走哪条?”
梅雪瑶想了一回:“这条。”对梅雪瑶来说,这一大片芦苇丛充满着未知。也许会跌倒;也许会被刺到;也许在里面尚需另找出路;也许根本什么也许也没有。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梅雪瑶想去尝试一下。
“哈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和你一样,我也不要走那条白花花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的平坦大道。”安宁一双眼睛望向河对岸二中的方向。一中有她一个梦,二中有她另外一个梦。算了算了,安宁摇头,今天彻底给大脑放假,不想别的!
魏云涛把头转过来问梅雪瑶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