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四周混乱一片的山顶与山谷,楚昀心内焦急且茫然,原以为找到了楚曜,能找到玉雪,谁想到还是一无线索。
青龙那里也传话来,石砖已撬开,里面果然有一条地道,但地洞的另一头仍是东街,并且,他们在城中四处搜索着,仍是一无所获。
她就像人间蒸发了!
他闭了眼,想感应着她的存在。
“主子,咱们现在怎么办?”玄武跑过来,“这山上山下也没有看到四小姐啊。”
楚昀睁眼伸手指南,“现在去那里找。”
“主子。”玄武挠挠头,“咱们一出城就是往北一路找来的,怎么又找回去了?”
楚昀没说话,率先跃下山顶。他跨上一匹马,直朝南而去。
没有为什么,任直觉,她应该就在那个方位,她的衣衫上全是千里香,他的马一直是以千里香喂食的,尽管那啸声从北传来,但他的坐骑往北走却烦燥不安,这说明方向弄错了。
苏慕寒眼下也犯愁了,目标没了,眼前一片茫然,他不知要不要随楚昀追去。
宁王看着四周正与黑甲兵厮杀成一团的苏府暗卫及楚昀暗卫们,对苏慕寒道,“我也不能肯定玉雪是不是被带往了南诏国,但刚才有一声啸音,非常像南诏国的一种四角青毛兽发出的。这种兽会与灵族的圣姑心灵相通,有圣姑在的地方,就有这种小兽出现。换而言之,圣姑去了哪里,四角青毛兽便会去哪里。通常情况下,寻找圣姑都是通过这只四角青毛兽。但是,这种兽出现时,多半灵族的长老们也到了。”
苏慕寒眉尖一拧,“什么四毛兽?,什么灵族?表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玉雪又和这些有什么关系?”
宁王一脸的诧异,“难道姑母没有告诉你们么?”
苏慕寒摇摇头,“这还是头次听你说。”
“这就难怪了。”宁王叹息道,“难怪妍玉,哦,应该叫她玉雪,从不隐藏她的御兽本领,这便让灵族的长老们发现了踪迹。姑母是个心思慎密的人,三十年前,小姑母不想做圣女逃离了南诏来到南楚,姑母耗费了一身的灵力在灵兽四周做了结界。如果长老们真的出现了,说明这结界还是给破了。玉雪要是被他们抓住,就永远回不了南楚。”
“你还没有说那什么灵族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南诏国,还有什么长老?”苏慕寒有些焦急,他原以为劫持了玉雪的会是楚曜,抑或是他的同伙们,谁知,诡异的冒出一个什么灵族来。
宁王道,“那是隐在南诏国若大密林中的一支神秘族群。他们生来就以护卫南诏国的安宁为使命。你们也知道,南诏国内,因天气炎热而蛇虫遍地,南诏国人苦不堪言,不知哪一年,密林中的天机谷,突然来了一只全身雪白两眼放着蓝光的似狐非狐似猫非猫的怪兽,这只兽只要吸了人血便会发动灵力使密林中的虫蛇变得温顺。有灵兽降服了虫蛇固然是好事,但要每个月的送上一个活人供其吸血,却成了南诏国最头疼的事。”
众人都凝神听着他述说。
苏慕寒又问道,“后来呢?这和什么圣女又扯上什么关系?”
“后来。”宁王接着说道,“这样又过了许多年,南诏国来了一个女子,女子会御兽,她甘愿进了天机谷安抚怪兽。三十年间,南诏国境内一片安宁,再没有出现虫蛇乱窜的现象。她从谷底出来,送给灵族人一只四角小兽,说下任的圣女,这只四角兽会指出来。我这几天在平阳侯府附近,听到一种类似四角兽发出的声音,但一直没找到那兽,心下也只是猜疑,如果玉雪不是楚曜的人掳了去,那么咱们应该往南诏国方向走,兴许能找到。我怀疑是四角兽认定玉雪是下任圣女,将她掳了去。”
念瑶眨眨眼,犹自不相信世上还真有一种这样的兽,脸上带几分好奇,她催促着苏慕寒,“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吧。”
而山顶与山谷,那群黑甲兵已乱了阵脚,原来墨雅已将战洪元与楚曜的死通告了他们,主子都死了,还为谁打?不如早点投降。
这时,又是那一声啸音响起,方向正是从南传来。
“就是那声音!”宁王指着一个方向,“那里一直往南走,可不就是南诏国了么!”
“追上去看看!”苏慕寒一气奔至山顶,跃上一匹马策马而去。
宁王夫妇,青衣铃铛与念瑶紧跟在他的后面。
……
苏慕寒追了一段路,赶上了楚昀,只见他蹲在地上,手中捏着什么东西正看得出神。
“这个方向没错,你们看这是什么?”楚昀将手中之物伸到苏慕寒面前。
“这是……一枚珠子?”
楚昀说道,“这是玉雪耳环上的珠子,她身上穿的戴的,全是我亲手挑选的,这珠子是从海外买来的上好的东珠,上面刻着我母亲喜欢的玉兰花的花纹。”
“那还犹豫什么,快追!”
这样又追了一段路,到了一个叉道口,宁王夫妇等人也追上来了,众人犯了愁。
“如果那珠子是玉雪有意留下的,那么这路口一定还留有什么东西,大家分头找找。”楚昀下了马朝一条道上走去。
苏慕寒走向了另一条道。
楚昀不放过每一寸地方,连草间与花枝间也翻过了,终于在一块石头缝里找到耳环上的另一只珠子。
“是这条路!”他喊道,又重新上马朝前追去。
众人放下手中的寻找一齐追了上去。
就这样,每走向一段路,总会在路上不经意的找到一些玉雪身上掉下的东西,或是耳钉,或是一颗扣子,幸好这些东西都经过楚昀的手,他全认识,不然寻找的路还真是一片茫然。
虽这样追了十多天,但仍是没有追上。
……
李元枫那日背着玉雪朝山洞里走去,里面有一条小溪至里往外流着。
玉雪问李元枫,“你怎么知道这里还有一处出口?那几个老头还没有那么笨吧,将人关在一个另有出口的地方?”
李元枫道,“我发现里面有一处深潭,而潭中居然有鱼,且鱼儿在我走到近前时又一齐躲起来了,我便猜着这个潭一定与外面相连,鱼儿们全游到外面去了。”
“还有。”他又道,“几个老头说的是外地口音,他们自持武功高强,点了你的穴道,也猜不到你会逃。咱们先逃了再说,总不能在这里等死。”
李元枫背着玉雪来到那处水潭,只见潭水是一片深深的绿色,看不出有多深。
他有些担心的看着玉雪,“我知道你会水,可你的手脚都被点了麻穴不能划水怎么办?”
玉雪看着那一汪水心中也没底,“试试吧,就像你说的,不然真在这里等死?”
李元枫带着玉雪一齐跳下水去。
果然,到了水底,玉雪的身子就往下沉。李元枫忙将她的腰身搂过来,浸了水的衣衫更贴紧肌肤。
他单手搂着她的纤腰,一只手划水,两人挨得很近,他能很清晰的感受着她的体温与身姿的柔软。搂着的那只手也更加紧了紧。
玉雪察觉了他的异样,可她动不了,在水里又无法说话,只能朝他无奈的笑了笑。
但好在哨音还可发出。玉雪的哨音驱使着水中的鱼儿在前方带路,约摸一刻钟后,他们的头顶上出现了一片光亮。
两人心中都大喜,李元枫奋力的划着水,出了水面,迎面却有一柄剑挡着二人。
“父亲?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李贤一脸寒霜,“她是南诏的圣姑,你不能和她在一起,否则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父亲当初放弃甄夫人便是怕引来祸事么?”李元枫讽刺一笑,将玉雪扶坐在一块石头上。
“这和……当初不一样。”李贤的剑指着玉雪,“你跟着她,南诏的长老们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说得没错,我今日就不会放过你们父子!竟敢几番暗算我!”甄双儿披头散发从一块山石后闪身出来。
她的一张脸先后被李氏与玉雪给毁了,已面目全非。
“还有你这个臭丫头,居然也敢暗算我!”她面目狰狞的扑向玉雪。
同时李贤的长剑也向她刺来。
玉雪动不了,口中一声呼哨响起。
“玉雪不可!”李元枫焦急的阻止,“你会将四个老头引来!”
可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同时要面对两个敌人。就算李元枫帮她,也只能应付一个人。
他一定不会杀他父亲,如果李贤拦着他,她就会被甄贵妃杀。她不出手她就得死。
哨声响后,从山石中飞出无数的毒蜂,嗡嗡乱叫着的毒蜂将甄贵妃围了个结实,甄贵妃吼道,“你敢害我,你不得好死!”
玉雪软软的倚在一块石头上,冷笑着看着甄贵妃,“我已经饶过你一次了,是你跑来送死的,怨不得别人。三年前,你设计杀我父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也会被杀?”
大约玉雪的话激起了李贤的对甄贵妃的怒意。儿子虽然要教训,这个丫头虽然也要惩罚一下,但没有什么比甄贵妃这个贱人更让人恨得咬牙切齿了。
他剑锋一转,一个回手,剑尖刺向了被毒蜂包成一团的甄贵妃。
甄贵妃“啊”的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肚子上汩汩的血流着,她一声狞笑,“多谢你,李贤,我正生不如死呢,你倒是成全了我,但是我曾发过誓,谁害死他的,我一定会亲手血刃那个人!你……你也活不了!哈哈哈……”
李贤的手一松,发现握剑的那只胳膊已发黑,而那些毒蜂又从甄贵妃的身上撤出一齐涌向李贤。
李贤的脸色瞬即惨白,惨叫声不断。“妖妇!你不得好死!”
“我不得好死,正好拉上你!”甄贵妃呵呵笑着,“我们都不得好死,去向他赔罪!”
李元枫扑过去赶那些毒蜂,“玉雪,他纵使有错,我来替他偿还,你快将毒蜂撤走。”
“没用的……,哈哈哈,……那毒蜂是我御使的,谁御使的谁才会解,……哈哈哈……,忘了告诉你们……,……我也会御兽,只是我技艺不精,所以逃到了南楚,没想到这点技艺正好用在了仇人的身上。”甄贵妃得意的笑着,她身上因为她大笑着血越流越多。
李贤大声怒喝向她扑去,甄贵妃在地上一滚,李贤的手抓住了她的脚将她往旁边的的悬崖处扔去。
甄贵妃哈哈哈的冷笑着,顺手一带,两人一齐跌落下了百丈悬崖。
悬崖下,只见茫茫云海,看不清他们跌到哪里,整个山谷都是甄贵妃的笑声,笑声里,有凄然,也有释然。
“也许死亡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李元枫望着眼前山谷微微叹道。
玉雪没说话,上一代的恩怨是该结束了。
这场恩怨里,谁又是赢家?谁又输了?
她不明白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说的香河水里的一幕是怎么一回事?谁又许了谁的情?谁又辜负了谁?
但是一切的开始都是父亲娶了母亲,李氏嫉妒与甄贵妃李贤合谋害了父亲与母亲,接着又是她。
玉雪正坐在石上唏嘘着往事,突然,从山石后跳出一只四角小兽,那小兽说像狐狸不像狐狸,又有几分像猫,和猫的大小差不多,但尾巴长得却像兔子的尾巴。
四角兽就那么一直走到玉雪的面前,蹲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样子乖巧。
但她的眼皮仍是一跳,这小兽看上去心里头总觉得毛毛的。
“那是什么?”李元枫也走了过来,好奇的看着那只四角小兽。
接着,从那四角小兽走来的方向又走出四个麻衣的老者,那几人的头发与胡须全白,胡须均长及至胸前,年岁已不小。
李元枫的神色一凝走到玉雪的跟前护住。
四人上前向玉雪一礼,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说道,“圣姑这样逃脱,是想陷整个南诏于水深火热之中么?”
玉雪拧眉毛,她不知他们是何意。但已听出这人便是山洞前说话的一个老头之一。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我只是个弱女子,哪有什么能力救你们南诏国?”
“你无须懂,你随我们去了便是了。”另一个老者冷冷说道。同时扔给她那个被楚曜夺去的镯子。“这是圣物,一并拿好了。”
玉雪明白,这几人来者不善,能从楚昀与苏慕寒的眼鼻子底下将她掳来,必定有些本事。
万幸的是母亲的遗物又回来了。
“带走!”从山石边又走出几个麻衣小厮,抬来一架竹轿子。
李元枫突然说道,“那么你们可不可以先解了她的穴道?请人哪有这么个请法?”
有一个老者闪身过来,冷声说道,“小子,我们想怎么样,用得着你来管吗?再多嘴便对你不客气了!”
他袖风一甩,李元枫便倒在了地上。
李元枫胸口一痛,心内同时一惊,这人的掌风真到了神一样的境界。“好,我不说什么,但只求你们也一并带上我。她身子不好,我……我想照看她。”
玉雪忙道,“不行,你们放他走,我随你们去。”同时向李元枫不停的打眼色,两人一齐被抓不是没人报信了吗?
楚昀一定还不知道她被这几人抓了,她得想办法给他报信。
李元枫却不理会她,仍说道,“你们不带上我,不怕我去报信?”
玉雪闭上眼,颇为无奈,李元枫这一根筋的!
几个老者冷冷一笑,“杀了你就不怕了。”
李元枫呵呵一笑,“可我已经写好了遗书,如果你们杀了我,那遗书就成了现索。”
老头们眼睛一鼓,怒道,“带上他!”
玉雪叹了口气,横了他一眼,“你这是何苦?说不定跟去是会送死的!”
他微微一笑,“可我只想看着你平安无事。”
玉雪被扔到了竹轿子上,李元枫跟在轿旁,一行人下了山。
下了山之后,四个老头又弄来了一辆马车,将两人一齐塞了进去。四角兽仰天嘶叫一声,一声尖厉的啸音响过后,它坐在了马车顶上。
玉雪从车帘子的缝隙里看了一眼车外,“这也不知走到哪里,你跟了来,谁给楚昀他们报信?他一定在茫然的寻找。”
她的脸上是一脸的焦灼,脸颊侧向他,有一线阳光射在她的脸上,耳上是一只淡金色的东珠,随着她的头的晃动,耳环上的珠子也在摇曳着,摇得心里软软的。
李元枫抬手取下她的耳环。
玉雪赫然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如果他真的将你放在心上,应该知道这是你的东西。”李元枫将那珠子从马车底板缝隙里塞下去。
珠子小小的,马车外面的几个人都没有发现。
她不确定楚昀会不会认出来,虽然她身上的全套嫁衣都是他送来的,但即便他都熟悉她身上的物品但万一东西太小他没看见呢?
但不管怎么说,这样做总比不做好。那要是万一楚昀真看到了呢?
先是耳环珠子,接着是手上的五彩宝石串,她的外衫在山洞里脱掉了,里面还穿着朱红色的中衣,好在一向爱显摆的楚昀给她送来的嫁衣上珠玉不少,连中衣上也缀满了宝石。
只是这样一路扔了好几天,仍不见有人追来。
玉雪有些绝望了,难道她就这样被人抓了去,做一个永没有自由的圣姑?
……
楚昀找到了她让李元枫一路丢弃的东西,但是一路捡着那些东西,一路追到了南楚与南诏边境,也不见玉雪的下落。
一连多日的风餐露宿,楚昀身上的朱红喜服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上面沾着不少黑黑灰灰的尘土,完全不见他以往的俊雅形象,他神情冷俊,薄唇紧抿。
宁王建议众人都下马休息,“追了这么多日子,从一路捡到的东西来看,表妹被四个长老抓去了,这点毋庸置疑。只要到了南诏国,咱们直接去天机谷就是了。”
念瑶接过苏慕寒递来的水壶,问道,“就算是找到了,咱们怎么从人家手里抢人?宁王你说那什么四大长老很厉害,万一抢不回来,玉雪不是永远困在那里了?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
“办法倒是还有一个,会让他们主动放人。”宁王想了想道,“只是这个办法没人敢做。”
“什么办法?”众人忙问。
宁王道,“以活人之血浇灌谷底圣坛上的一株三色草,连浇一百天。据说那草颇得神兽的喜爱,也许会放弃圣姑去谷中相陪。”
“呵。”念瑶笑着嘴角一撇,“一只兽它会喜欢一株草?真是大开眼界了。我不相信有这么一种兽,我一定要到谷底去看看,我要抓了来当我的宠物养,我要它每日给我捡鞋子。”
玄武脸上一阵抽搐,“别说抓住那只兽了,就是每日用活人之血去浇灌一株花,谁人受得了?还要一百天!”
宁王弹了弹袍子上的灰,叹了口气,“所以才要圣姑进谷底陪伴神兽。”
几人一问一答,楚昀一直没接话,他叫过玄武,“带上青卫,接着找!”
楚昀翻身上马,率先上路了。
紧跟着是苏慕寒与念瑶,苏慕寒歉意的对她道,“你可以不用跟来的,你这样辛苦,我看着心疼。”
难得听到从他口中说出的“心疼”二字,念瑶早忘记了一路急行产生的疲劳,她嘻嘻一笑,“跟着你不累,我其实很想看看那只什么神兽,是不是真的能降服林中的虫蛇。”
……
越走天气越暖和,在南楚那里菊花都开了一茬了,楚昀府邸的那几株枫树已红了大半。
而马车外两旁的树木还是蓊蓊绿绿一片,没见到染成红色的枫树。
这一日,马车终于到了终点。
几个老头仍是不给玉雪解穴道。她冷冷笑道,“你们这是给圣姑的待遇吗?这分明是奴隶的待遇,你们就不怕我觉得委屈咬舌自尽了?”
一个老头朝她哼了一声,“想自尽请自便,就算是你死了,你的尸体对于神兽来说,也是喜欢的。刚死的十二个时辰内的尸身,血还是温的,神兽一样会喜欢。”
玉雪心下直呼完了,生死都得陪着什么神兽。
他们二人被几个同样穿着麻衣的人押向一个类似于祭台的广场。
那里有个巨大的祭坛,而祭坛上的花纹,玉雪发现那同她的镯子上的花纹是一样的。
现在不用怀疑什么了,母亲果然是这里的人。
广场后面有一个巨大的温泉池,有四个素衣少女走来扶起玉雪。
李元枫则被几个麻衣小厮拦下来,“圣姑要前去沐浴,男子不得观看。”
“玉雪。”李元枫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