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观察员已报出数据:“前方两千一百米,一点钟方向。”“进入了两千米,一千九百米,一千八百米一千五百米。”小宝号上的锅炉已关闭,战舰停止了前进,中华帝国的数十艘铁甲舰放在最前排,后方地舰队排成了月牙型向前推进,对准荷兰舰队地炮口高达两千门以上。
而荷兰人的各船都忙着抢占有利战斗位置,还有许多船炮口甚至都还来不及打开。
看到这个情形,韦小宝忙喊道:“射击,快射击!”先是小宝号上的各自侧弦三十六门火炮发出怒吼,接着是身后近两千门火炮一齐开火,海面上顿时象打起了巨雷,轰隆隆的响个不停。
几乎是在对面一开火,布鲁塞尔号上的官兵就开始了摇摇晃晃,无数的炮弹象雨点般落下,近失弹掀起地海浪高高的向布鲁塞尔号上扑来,斯侯登已经看到甲板上几名倒霉的士兵被打过来的浪花卷起,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斯侯登来不及为消失地几名士兵默哀,自己也被浪头冲的站立不稳,好在他及时抓住了拦杆,才没有被浪头卷走。
等到炮弹的呼啸声停了下来,布鲁塞尔号好象经历了一场暴风雨,整个甲板上一片狼藉,至少有十几发炮弹在布鲁塞尔号的附近爆炸,只是几乎奇迹般的没有一发炮弹打中。
布鲁塞尔号距离对方还比较远的时候对方就开炮了,不过毕竟没有击中自己的船舰,斯侯登稳定了一下心神,气急败坏的大喊:“还击,快还击,不要管什么距离了,给我开炮,只要我们的炮弹能够到对方就成。”
轰鸣声从布鲁塞尔号上传来,布鲁塞尔号刚才也已调整了侧弦,一共是三十六门火炮向前面发出了怒吼。
后面稀稀拉拉的也陆续有火炮发出的声音,令斯侯登不满的是后面一百多艘战舰,发出的声音还不如布鲁塞尔号一艘船。
炮手们顾不得查看射击的效果如何,紧张的退去炮弹的弹壳,开始装填炮弹,准备下一轮的攻击,趁着这个时间,斯侯登上校才有机会向后面已方的船队查看。
首先映入他眼睛的是一片大火,好多船起火燃烧,船上的人拼命的提着海水救火,海面上飘着一片片木板,一具具尸体漂浮在上面,有几艘船干脆断成了两载,正在迅速的下沉,原先身后密集的阵形象被咬了一大口的面条,中间空了许多。
燃起的大火逐渐形成了浓烟,让斯侯登的视线慢慢被阻隔,没办法再进一步看清后面舰队的情况,第一轮炮击荷兰的舰队就遭到了重创,其他船只显然没有布鲁塞尔号幸运。
看到荷兰舰队的损失惨重,斯侯登只觉得一腔怒火无从发泄,荷兰从来没有打过如此窝囊的海战,若是雷约兹在他身边,恐怕他也敢当面大骂,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对方的炮弹火力猛烈射程远精度也高。
“传我命令,升帆,向敌营冲进去。”听到斯侯登的命令,他的副手大吃一惊,此时双方最近的距离恐怕只有一千三百多米,对方至少有四十多艘战舰排成了阵式,布鲁塞尔号这么冲上去,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他忙说道:“上校,太危险了,我们是不是退后?”
斯侯登正要发话,只见前面又是火光闪动,唐军的第二轮炮击已经开始了,刺耳的炮声将一切声音掩盖,布鲁塞尔号上众人大惊,不顾一切的找地方掩藏,身后己方战舰的惨状他们都看到了,没人相信这一次布鲁塞尔号还会象第一次那么幸运。
先是巨浪滔天,哗哗的一个个高高的水柱升起,接着是甲板上传来数声巨大的响声,斯侯登的卫兵赶忙将他扑倒在地,斯侯登感觉自己的头被一个巴掌扇了一巴掌,他连忙伸手摸了一下,手上全是殷红的鲜红。
“不是?谁扇了我一巴掌就将我的头打出了血?”斯侯登刚纳闷的时候,“咚。”的一声,一件物体从斯侯登上校的脑袋上落下,他定眼一眼,那是一条士兵的胳膊和手臂,看来他的头上是这个手臂的血,而他的脑袋也是被这个手臂给扇了一巴掌。
斯侯登正要起身,又是几声巨响,“啪“的一声,一块长长的木条掉在离斯侯登数米远的地方,砸在一名正伏在甲板上的士兵身上,深深的他的身体,那名士兵连惨叫一声都没有发生,头已垂了下去,殷红的鲜血顺着甲板流到了斯侯登面前。
斯侯登推开了伏在他身上的卫兵,勉强站了起来,只觉得全身无一处不疼,他知道自己肯定受伤了,不过,他没有时间处理伤口,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名伏在他身上的卫兵已经死去,刚才他看到那名卫兵的脑袋上插了一块弹片,就是有最好的医生也救不活他了。
甲板上露出了四个大洞,一股火苗从下面窜了起来,正在贪婪的吞视着船上的一切可以燃烧的燃烧物,桅杆上的帆布已乌黑一片,发出“比剥、比剥”的声音,最靠近侧弦的一个大洞内发出的则是汩汩的声音,那是海水正在涌进船仓内,再不抢救,等待布鲁塞尔号的不是烧毁就是沉没的命运。
“还有人吗,有人吗,赶快救火,堵住漏洞。”看到这一切,斯侯登大吼起来。刚才还爬在甲板上的士兵们现在一个个呻吟着站了起来,看到眼前的这个情景,他们都脸色大变,开始提水救火,有一个船仓下面又已积了不少海水,倒是省了直接从海里提水的时间,数名士兵跳下了船仓,开始用棉服,衣物堵住漏水的缝隙。
此时布鲁塞尔号不但失去了行动能力,也暂时失去了反击能力,只能在中间摇摇晃晃的任凭海流冲刷。
阿姆斯特丹号上也是乱成一团,这艘旗舰处在中间,中华帝国舰队的大炮暂时还没有打到那里,可是前面飘来的一具具尸体和木板却是触目惊心,各船燃起的大火更是让雷约兹面如死灰,他狠狠的瞪了浦脱一眼,若不是他干扰,说什么自己也不会犯下如此低级错误。
浦脱知道自己的过错,见雷约兹向他瞪来,连忙扭转了头颅,浦脱的打击比雷约兹还大,如今一旦战败,好不容易打下来的马六甲将失去,而且这场战事不管输赢,他这个东印度公司高层的位置不但没有了,恐怕连印度总督都不可能当下去,而且说不定他就得埋骨他乡。
雷约兹知道如今后悔也晚了,为今之计只有尽力补救,如果舰队不快速调整好队形继续作战的话,那就输定了,他从军数十年,经验丰富,此时还存在可以挽回局面的想法,拼命的大吼道:“快传我命令,疏散队型,抛开不能动的船舰,所有能动的船舰再次组成横向攻击队列。”
前面的船只起火的浓烟已慢慢飘到了阿姆斯特丹号上,上面的旗语兵拼命打着旗子,将雷约兹的命令传出去,同时大副也改变船只的航向,使之斜行,尽力离开烟雾的笼罩,否则后面的船只看不见旗语,整支舰队就要失去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