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倾,远远又见一大群庄民扶老携幼,三三两两出现在村口,刘琦大手一挥,顿时五十精锐步卒后退二百米列队静候。
刘琦做足了低姿态搀扶着文太公迎向归来的避难村民,文岱见状也是一挥手,带头跪拜,村民们立将手中的包裹掷了一地,齐声高呼:“拜见别驾大人。”
文太公在人群中仔细瞧了瞧,然后颤悠悠道:“禀告公子别驾,除了榕树下几个村民,聚众闹事的莽夫先前于公子府前遭一路追杀,早已吓破胆,各自相邀弃庄而去,恐怕要落草为寇,亡命天涯了。”
刘琦皱了皱眉,叹息一声:“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随他们去。”
闹事的村民跑路了,剩下的村中无辜也没有必要追究了,刘琦面对眼前一大片弱势的村民心潮起伏,若是曹操在此,恐怕无一活口。
刘琦令陈武带了五十步卒将闹事的主谋文休和文厚先行解押回府,并嘱咐陈武将府前麻袋装的尸体全部隐藏,待刘琦随后处置。
村民们终于放下心来将包裹行李拖回各自家时,刘琦又让文太公主事,召集全体村民为停于公子别驾府前的棺木中的老妪重新发丧,此举令文家庄村民唏嘘不已。
又是哀歌哀号,冥币随风飘,纸灰风中舞,丧亲之痛悲伤弥漫,不一会儿,便再次拉起一支素衣素缟像模像样的送葬队伍,这会人更多,浩浩荡荡向刘琦府前行。
刘琦牵过枣红马,朝文太公一抱拳:“文太公,此去路程颇远,恐太公劳累,请上马,我来扶行。”
“公子别驾,万万不可。别驾座骑,非凡夫可坐。老朽虽老,然身子骨还硬朗。还请公子上马,老朽有岱儿扶着,紧跟其后,也落不了几步。”文太公闻言,大惊失色,执意不肯骑行刘琦的枣红大马。
“太公既已将文岱托付于我,就是看重于我。太公是文岱的长辈,自然也是我的长辈,我岂能贪图脚下轻松,却不顾太公步履蹒跚,若太公不想置琦于不仁不孝,大可不必亲往。”刘琦拉下脸来,装作不悦,从文太公婉拒上马一事能感觉到在古代,官威更比家规影响大。
刘琦的话说得很重,深明大义的文太公自然不会因一骑马小事难为刘琦,便诚惶诚恐的在文岱的搀扶下骑上了枣红大马,刘琦牵马步行。
陈文和陈春、陈夏等四季兄弟五个卫士见状,也是赶紧下马,弃马不坐,牵马前行,文家庄村民见刘琦如此礼遇族长,一时动容,送葬队伍哭得悲声震天,唯恐谁哭的声音小便是对别驾大人刘琦不敬一样。
让座骑于文太公,刘琦牵马而行,是不是作秀姑且不论,但在官本位思想深入民心的古代,刘琦能做到这一点,已是让路人刮目相看,别驾让骑一事传扬出去,确实给未来争霸天下的刘琦抹上了一笔传奇的色彩。
开始还是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此时摇身一变为亲民爱民的公子别驾。这刘琦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若非帝王之资质又如何能够仁霸之间风轻云淡?颠颠坐于枣红大马上的文太公,望了望马前的刘琦和族孙文岱,联想到公子别驾让骑与三十三年前名扬天下的孔融让梨如出一辙,顿时思绪翻涌,嘴上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的笑。
有了族长文太公的主持,及公子别驾刘琦的刀兵压阵,晨起阻于公子刘琦府前的文家庄老妪丧事办得出奇顺利,送葬队伍进到刘琦府前的通道上时立即停止了哭声,也没有抛冥币烧纸钱,更没有奏哀乐鸣鞭炮,抬棺的八仙扛起老妪寿材时都是在主丧人的手势下哑喝一声起棺,送葬队伍于公子别驾府前就象无声电影放映的慢动作一样,静悄悄慢腾腾地从刘琦府前经过。
通道两边的店铺碍于棺材一直未抬走,又见过发生一起血腥事件,店主们谁也不敢冒险开张店门。路上行人虽然稀少,实则大多数人躲起到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一直不曾离开,都想看看并要知道公子府前的停棺暴乱是何种结果?路人不肯离开,围观好奇之心自古就有,究竟是人类的猎奇心理所致,还是路人将事件的角色代入后不得要领非要看个明白,就不得而知了。
刘琦出动五十杀气凛然的步卒后,又亲自为文家庄的族长文太公牵马,重新为逝去老妪厚葬发丧,经过这么一武一文的两个回合,停棺暴乱一事,悄然平息,令所有担心或寄希望再次看到大型杀戮场面的三国路**跌眼镜,直呼神奇。
公子强悍杀暴民,别驾仁义让座骑,在堪比诸葛孔明之智的陈文暗中策划下,一时在襄阳城传为美谈,令多少大家闺秀暗许芳心,多少仁人志士欲投名门,而这些刘琦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