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迹尧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好,听你的。”
果不其然,在家长会上,林迹尧是比任何人都要耀眼的那个——相貌英俊,身姿挺拔,衣着正式,通身的气势和气派就像是要去参加上流社会的酒会一样。
林羲洲默默掩面。
家长会结束后,林羲洲没有在班级里多停留,林迹尧要带他去参加一个好友的宴会,因为林羲洲穿的还是校服,而林迹尧也已经给他量身定做了礼服,便直接去商场的专柜拿了换上。
说是礼服,其实也只是西装而已。修身的白色衬衫,深蓝色的收腰西装外套,搭上一条斜纹的灰色领带。林羲洲身量高,肌肉紧实,颀长的身形让他的面部轮廓看起来多了几分刚毅和利落,搭配起礼服来越发显得英俊帅气。
和林迹尧面对外人时的冷漠严肃不同,林羲洲则洋溢着年轻人的朝气蓬勃,活脱脱的一枚小鲜肉。
吾家有儿初长成。
林迹尧神色复杂地帮他正了正领带,然后扣上袖扣。袖口是蓝宝石所制,林羲洲除了16岁成人礼以外还是第一次穿得这样正式,一身上下加起来怎么也得五位数,真是让他不自在得很。
“先生,这是您订购的手表。”声音长相俱是甜美温柔的服务员小姐双手捧着一个打开的酒红色礼盒,里面是一块足以晃瞎人眼睛的机械腕表。
“来,抬手。”
林羲洲抬起手,林迹尧打开表扣帮他戴上,林羲洲低头看了眼,只觉得有些眼熟。林迹尧戴好后就带他离开了,林羲洲一路上想了半天,才猛然惊觉那块表他曾经在patekphilippe(百达翡丽)的限量版手表推介表上看到过,因为表盘是非常漂亮的深蓝色,所以格外有印象。
“爸,我这样——”林羲洲张口结舌,“我这样,是不是太——太夸张?”
“这有什么?”林迹尧笑了,两人此时正肩并肩的坐在车后座上,“你要早些习惯,以后整个公司都是你的,一个月里有四分之三都得这样穿。”
“可是我还得高考——”
“高考么,你不必有压力。”林迹尧的笑容带着几分风淡云轻的从容,就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一样,“考好考坏都不重要,在国内读或出国留学都可以,毕业后一样接手公司。”
林羲洲:“……”
好像和他计划的有点不一样……林羲洲几乎能够预见,等到填报志愿的时候将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林迹尧的这朋友是他多年的合作伙伴,姓陈,五十出头的年纪了,女儿却只比林羲洲小几个月而已,算是老来得子,因此对这个女儿格外宝贝。
两个大人一见面,无非就是一场寒暄。陈叔拉着自个女儿的手笑眯眯地做着介绍,小姑娘名叫陈清清,拉着父亲的手臂有些害羞地躲在他身后,露出的小半张脸清秀靓丽,略施淡妆后更显水灵柔美,年纪不大却已经是丰姿绰约,等大学毕业后追求者一定不会少。
“来,清清啊,带你林哥哥去花园坐坐。”陈清河拍了拍林清清的手臂。
一股浓浓的相亲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羲洲僵着脸笑了笑,林清清面色羞红,小小声地说道,“哥,我们走吧。”
陈清清穿着香槟色的斜肩礼服,束腰鱼尾拖地长裙让她行动有些不便,林羲洲伸出手,“我扶你。”
陈清清抿唇一笑,将手搭上他的手臂。
看起来倒是郎才女貌,林迹尧心里有些不痛快,面色变越发显得冷漠严肃,陈清河哈哈大笑着揽过他的肩,“行了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羲洲是很出色,一表人才,长得也俊,但孩子总得成家,你总抓着他也不是个事儿。我看清清和他挺配的,年岁相当,背景也相当,就让他们去处处看嘛。”
碍于两家交情深厚,林迹尧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僵硬地扯着嘴角笑了笑。
花园里,林羲洲和陈清清并肩坐在长椅上,鹅卵石小路的两边路灯发出昏黄的光芒,陈清清小心翼翼地瞄了眼林羲洲,少年俊秀的眉眼让她一阵脸红心跳,忍不住开口试探道,“林、林哥,你有女朋友么?”
“没有。”
“我看,爸好像有些……那方面的意思。”陈清清有些羞怯地低下头,“所以就想先问问你,如果……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也没关系的,我可以和爸爸说。”
陈清清确实善解人意,但林羲洲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哪怕是模棱两可的说有喜欢的人或者恋人也不行,一旦林迹尧知道了这件事,肯定又是一次世界大战——不管那人是谁,是男是女。
从这方面看……陈清清的问题似乎也不用着急?毕竟林迹尧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林羲洲笑笑,没有明显的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道,“其实我不太喜欢家族联姻,这种感情的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而且我们现在年纪也不大,不急这个。”
把这个棘手的话题撇到一边,两人又聊起一些别的东西来,无非就是学校生活和对大学的选择,倒也还算聊得来。
陈清清是个性格内敛文静的女孩儿,但一旦熟悉起来也是个话唠,两人正说着,就听到一阵皮鞋和地面敲击的声音由远及近地靠近他们。
“哟,聊什么呢,说得这么开心。”
林羲洲转过头去,程灏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步伐不紧不慢地地顺着齐整的鹅卵石小路向他们走来,柔和的月光追随在他身后,让程灏整个人都像是发着银光一样。
程灏的长相属于女孩儿一眼看上去就觉得是霸道总裁的类型,脸上总是玩世不恭的神情,嘴角一挑,那笑容就是传说中的‘邪魅一笑’,勾人得很。
此时,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微眯着眼睛问道,“说什么呢,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