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是吗?”过了半晌,没人回应她。“如果你来的目的只不过是要看我站在这里唱独角戏,那么你来错地方了。”幻女神话落,她离开池塘,目标是更前面屋子的大门,听到这句话我都急了。
走了?她要离开了?就这么简单、这么轻易?这梦的出现不是要带我去看见什么的吗,罢了罢了,先别管究竟是不是我,总之先开口好了。可是正当我要话时,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等等……”背后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不用转头也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之所以会做出这场梦、寻到这个真相大白的梦,其实多半原因也都是她呢。果然我在这个梦里面,也是当*的吗?不过是个透明的*,我苦笑。
“啊?不是哑巴吗?”幻女神声音冰冷。
“只是……只是在思考该如何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予您。”
“告知?确定是告知?”幻女神冷笑继续:“而不是在思考该编织如何的理由来面对我吗?又或者把事情跟我坦白、重要的事情则心里留底?”她几乎一眼就看透了李米尔内心的想法。李米尔虽然沉默不出声,可脸上的惨白却代表了这件事的真实。
李米尔果然就是李米尔。总是单纯直率、就连谎都不会的天真傻女孩。我摇头一脸无奈。
“全吧。来这儿找我,究竟有什么事?若你的告知中敢有任何一个欺瞒……那么最后就别怪我的狠心和袖手旁观。”幻女神此时的口吻,平淡中带着强硬,声音却意外的相当平静,她不冷不热的问。
而李米尔沉默了,皱着脸沉默。虚幻女神也没有催她,就这么站在池塘边眺望整个池上风景,当然,那是一片雪白、早已经冻结的冰池,因为水池的结晶反光而使得湖面闪闪发亮着,就像成千上万的颗颗水晶一般,凝聚在一起彷彿成了天然的景观,看了很美、实在很让人动心。我环顾四周,赫然发现这里是个很古雅奇特的地方。
好比,在池塘前方不远的距离,有着一栋大建筑物,上头的屋却不是我所见过的平的,那是尖塔的模样,而那样式我没亲眼看过,可是因为曾经浏览的书籍之中,就有几页是它的,所以我印象深刻。从它的外观我判断得出来,那是在真实世界里头的人类他们所称呼的“英式建筑物”。那栋屋子建造得非常雅致,不是一般我看到的红色砖瓦屋,却是由白瓦雕砌而成,显得不华丽却也不朴素,墙壁虽然是白漆,可壁上的雅致雕花却让人印象深刻。窗户是七彩玻璃,隐约看得到屋内,那大大的红色布帘细在一旁。
下雪了?注意力离开那布帘。我抬头望上,看见纷纷细雪降落下来,这才明了原来这里的天气是这么的寒冷,难怪连刚刚那池塘都冻结成冰了。伸开手掌,透明的我让这透明的雪理所当然的穿过了我的掌心。无聊的自我娱乐。在察觉到后方人影的动作,我转过头看,却恰巧撞见了李米尔下跪的场面。她明明……在依兰记忆深处,明明除了比她地位还要高一阶级的神王就没看过她在跪其他人的,此刻我心中是满满的错愕。
李米尔流着泪,对幻女神哀求道:“求您救救恩……救救我的孩子!”魔王?魔王他怎么了?还有孩子?李米尔的孩子?依兰惊愕在场,脑中好几个思绪不断在打转,想试着把这些打转的东西给绑在一起、理清几个矛盾和疑。
幻女神虽然没回过头,但不知怎么的,在我心里相当肯定她知道李米尔此刻的下跪举动。而她呢?即使知道了,却依然不动如山、视若无睹。我想不是她早已经习惯有人跪她、膜拜她,那就是这种情形早就是在她意料之中了。
正当我对这场面这么推测解释时,她突然悠悠开口:“救?何来的救呢?据我所知,魔王过得好好的,而你胎中的孩子……在他细心体贴的照料下,也同样过得好好的。”
李米尔此刻竟然怀了孩子?这是真的?依兰错愕,因为现在眼前的她还是长发,她的头发还没有剪掉!这证明还没碰见在另外一处的我!而既然没碰到我,那么她之前就是着个大肚子、住着个怀中生命的来探望我?
“实不相瞒,女神大人。在万年以前,李米尔曾与这星球的主人作了血之契约,李米尔无法反抗它,若是被它得知李米尔怀有本不是这颗星球生物的孩子……它会抹杀李米尔的,求您救救李米尔……”
“哼,血契?这份血的契约,黑纸红字写的字字清楚,女神怎能救?即使女神是原始之神,也是得照规矩办事的。再生之神的李米尔啊,你实在太高估女神了。”幻女神冷笑一声,踏开步伐没再停留。
“不!您可以的!您可以的!”李米尔激动得大喊,一滴滴泪就这么滑落了下来。“求您救救李米尔的孩子……救救我!救救!”
幻女神或许是因为这番吶喊而动摇,也或许是因为想知道故事的剧情发展,总之她就是停住脚了。可那看似瘦弱的背影给我的感觉却不是因为同情,而是一抹与自身毫无相干的冰冷残酷。这让我更把以上两者的猜测给完全推翻了。
“就了,血的契约……”
“请女神大人听李米尔缓缓一。在几万年前,自踏入到这颗星球后李米尔就已经跟这个星球主人作了血契!经过了万年,它恨你们这些擅自在它领土作乱的外来神……布莱特是创世之神的半身,自然也是它恨的其一,而如果被它知道李米尔怀了它的孩子……它会毁了他的,同时也会毁了李米尔……”
“既然你还有作为血之契约的用处,那么它不会杀你。”幻女神声音依旧冰冷。
“不!会的!毁了孩子……等于间接毁了李米尔!毁了李米尔,那么布莱特怎么办?没有李米尔的布莱特怎么办?”李米尔看着地上的一片雪白,李米尔情绪平静,任由泪水滴落在这不知不觉累积的雪堆里。
“你倒是很有自信他这么如此深爱你?”幻女神的话语充满讽刺。
“会的,李米尔相信。”李米尔抬眼看她,神情中露出一抹苦涩。“没有了李米尔……好怕布莱特撑不过去,漫漫长夜、日出日落,谁来陪伴他?谁来理解他?谁来抚平他心中的伤痕?谁来拯救他?”李米尔一字一字的缓缓完,她用力往雪地磕下一头,似乎听到了这微的磕头声音。幻女神的背影有些微微轻摇,感觉出来那是动摇,而不再是原来事不关己的残酷气息。
“李米尔无法想像这样的到来。李米尔的消逝可以是事,可是李米尔却无法放开布莱特……李米尔无法去想像这样子的他……在没有李米尔的陪伴之后,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李米尔好怕他的疯狂……李米尔只能求求您了,您是原始之神、是恒古中唯一的两神,您与它的地位几乎旗鼓相当,您一定有办法可以破解这个契约,您……”
“已经二分之一的幻女神,再也无能为力。”
“女神大人!求求您……求求您!”
“那么……”幻女神似乎叹了口气,继续:“剪掉你的头发。”
正当我听到这下半段的话,都还在消化之时,李米尔竟然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自己头发,依兰看着纷纷落下的银色发丝,眨了眨眼,她真的是错愕到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一向对自己头发这么满意、这么爱护有佳、保养这么一丝不苟的李米尔竟然会有一天自己把头发。
“那么你和女神的另外一个契约,成立。”幻女神这话一落,四周突然起了变动,白色的光芒霎时笼罩所有。那不是一瞬间大量的刺眼白光,而是一片一片像是白色灯光打上来那般,现场几乎都在朦胧的白光之下,色彩显得有些模糊,两人的影子也使我越看越不清,抬起手放置额前,我想试着让自己在这朦胧白光下的视野看得更清楚些,却隐约看到了幻女神转过的身影。
虽然看到了正面脚跟衣服,却迟迟不见她的脸庞,白光越来越亮眼了,无法正眼看她的面容,虽然在之前的梦中我不是没看过,不过其实最好奇的是她的表情,当她不得已只能妥协、接受别人的请求时,她的神情究竟是戏谑?恶劣?藐视?不当一回事?总之种种的神情都可以表现得出她的心态,懂得这层道理、甚至眼力观察入微的我,就很想看到这一面,想知道她的用意、她的居心为何。
“你与它的血契我无法干涉是确定的。可是我可以从中改变,至少,从微一的地方。你无法毁约,所以只能躲避,躲避它的血契。我给你九个月与魔王相处的时间,直到你正式产下孩子的那一天,我会让你从这个血契解开束缚,但取而代之的,则是与我的代价契约。那会使你陷入沉睡,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可是唯一可以确定的,你的沉睡不会超过二十年,而当你在时间过后甦醒,所有的契约代价也都将结束、婉如回归到没有发生过这些事一般……”
“作为扰乱血之契约的银色发丝,我就收下了。”
“谢谢!谢谢……”
“十大上古神的再生之神,李米尔也是与我从有几面之缘、从相逢的孩子……自母星彻底毁灭后,还侥幸存活的十神之一,与你的缘分还真不浅,但愿女神的计划都可以完美上演才好啊……”最后一幕,幻女神苦涩的面容、李米尔感动并不断道谢的笑容,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察觉自己身影越来越透明、越来越虚幻时,我的眼神牢牢的锁定在幻女神的神情上而无法移开。尉迟那,竟然与她对眼了,她看着我、彷彿就看得到我一样,露出的是抹无奈的笑容,瞬间我的额越来越烫,心也开始加快跳动速度,顾不得眼前白光是多么亮了,我抚着心、闭上眼,试着让我自己那因为不明所以而处于兴奋状态的情绪给回归于平静,等到再度睁开眼时,依兰已经在床上。依兰回来了,从梦中,
随着目的地的到达,我原来那六天前的回想也不知不觉结束。还记得梦醒时,心里一股酸苦卡在胸腔里,很难受很难过,原来最不了解李米尔的是我。一直以为我了解她、明了她,过了这样漫长的百年,我以为我是比魔王更加了解她、明白她的存在。但是事实却完全不是如此。她隐瞒了自己那一个月的身孕,也隐瞒了自己所有的身世,包括那传中十大上古神的那身分,李米尔是再生之神,是与这颗星球、这两个世界的主人有所契约而被绑在这儿动弹不得的神祇。
依兰想着想着,回想结束、内心疙瘩却还在,转眼间就要撞上了眼前人影,赶紧脚步踩煞车,却还是硬生生往人影给撞下去了。原本应该预料来临的疼痛感却没来,我张开刚刚下意识闭上的眼睛,抬头望上那人影,连原来被他给轻手扶住身子的感觉都没有。
依兰眨了下眼,深蓝色未到肩膀处的俐落短发,漆黑的眼眸星子,除了身上穿的服饰跟戴上了眼镜的那感觉不同外,其余的一切都这么符合她脑海记忆中的其中一个人影那是谁呢?记得那称呼是,“棋圣?”依兰脱口而出。对方听到这名后明显愣了下,依兰这才会意到她的失态。
我赶紧连连道歉,在心中则暗骂自己也太过大惊怪了吧。毕竟对方原本就不知道依兰的存在,那她干麻还这么没大脑的把对方的名给称呼出来呢?即使是在这个云家、在这个云荷的府邸里,就算是仙界帝王大驾光临我也不该这么失态!
棋圣或许是感应到我身上所带的那三个宝物,明了我刚那脱口出现那两个字的举动。他微微笑了下,头:“不用这么生疏客气,棋圣只是我的名称,我叫做尉迟。”而且还是个灵界最高负责人的灵王,也就是依兰之前担任轮回这职务,审核依兰手下人类灵魂是否要转生、该上天堂或下地狱的一界统领之王,依兰在心中为自己的震撼这般补充。
“看来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真是抱歉,原来受要求请托是该早来探望你伤势的,可没想到那段时期处正好与我的公务相冲,等到可以挪出空闲来这儿时,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耽搁错过了,以致于现在这么晚才来,这请包容见谅。”尉迟直直看着我,似是愧疚、诚心的这般。而依兰呢?听了实在惶恐至极。凭什么一个因为失职而被贬下凡间的堕落女神得接受这般如此大礼呢?她赶紧以礼回之。
“不不,您才客气了!因为我的关系而让你……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我才惊愕万分、才愧不敢当、才……”依兰结巴的话语才讲到一半,依兰实在是不太会那种有礼貌的客套阿,还是从到大将近几百年的她的习惯用词已经根深蒂固了呢?或许两者都有吧,总之我窘在现场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依兰听到细的笑声,原来因为窘得低下头的她才抬起脸来,看到了这个棋圣,是尉迟的笑容。“你真有趣、真有趣。”他边笑边这么。而那笑容的涵义我还真不知这话究竟是夸还是贬,不知是觉得依兰单纯还是单蠢,总之依兰只能愣在原地任头上的三条黑线就这么降下来,虽然他没有像云长那家伙哈哈大笑的让我想拿东西扔他,但是他这样的取笑方式似乎也是挺让依兰没面子的。
站了一会儿,等尉迟笑完了之后他突然这么对我:“这个给你吧。”接着他手从怀中拿出一只钗子,金色的叶片形状,质感滑、顺外表也不失华丽,因为金子的定义而显得雍容华贵却不俗。这东西我认得,那是曾经在梦中所看到的最后一个宝物,跟我身上现在戴有的那三个是一套的。
“你……”迟迟没有收下这钗子,我心中满是不解。如果在梦中当初他们所的,这种宝贵东西是用来交予对他们心中来、那重要的人了话,那么跟依兰分明无缘无故甚至毫无半任何牵扯关系的他干麻给依兰呢?真要,重要的人的定义范围很广,并不侷限。好比当初的仙界帝王,她是因为感谢,邪神中灾厄之神的芷云,则是因为契约,至于玉。那眼底流露出来和对在我昏迷期间所表现出来的那份情感,我只能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因为那对我来是不被猜测、不能够妄想的结论。
“收下吧,你是他所选上的女孩,对我来也是意义不凡。”弟媳?我愣了,听完他的句子后我脑中就是出现这么两个字。
“很抱歉晚了些时间,不然这原来是给你的订婚之礼。”尉迟苦笑,可态度依旧文质彬彬、不失礼节。
“如果依兰收下了这钗子……那是代表你对依兰存在的一种肯定?”依兰愣愣的,毕竟这钗子的定义是被赋予送给重要的人,若依兰收下,正这么推测时,尉迟听了我的话后,脸上依旧微笑,可那笑容却跟总是会发出耀眼光芒的云荷截然不同。他短短几句这么:“你的存在早已经被赋予意义了,不需要我的肯定。”我面带困惑,尉迟继续讲解。
“这钗子送给你,四仙物的所有东西原来就是属于你的。如今因情因理而正式回到了你的身边。你的存在,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肯定。”尉迟这话一落,我恍然大悟。脸上布满红潮,久久无法消退。
依兰淡淡的笑着谢,心里的感动和感慨万千,为云荷曾经对她做过的一切、无条件付出过的一切,都感到温馨温暖,那种情感无比动人,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胜过于眼前这些如今发生过的事实。依兰由衷感谢命运的安排,还有缘分的带领,让她就这么认识了世上独一无二的云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