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老警官用钥匙打开了一个笼子的门,他推开门对文飞笑笑说道:“这就是禁闭室,你现在的新家。”
笼子里很低矮,也很阴暗,但比监仓干净。面积很小,不到十平方,一张小床就占了大半个位置。最里面是毛坑,毛坑前面彻了一小堵墙,当作屏风和卧室隔开。文飞低头走进笼子,将棉被放在床上,坐了下来。这笼子里面空间如此狭小、阴暗,令人极度压抑。
“咣当”一声,老警官将铁门锁上了。然后,看了一眼文飞,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悲哀,他摇了摇头,就走开了。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的声响,有节奏的传来,越行越远。
“兄弟!你是几号仓的。你是反把到这儿关禁闭的吗?”从后面相邻的笼子里有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文飞正在想着,一个人关在这鬼地方,实在是太压抑了,时间太久了的话,自己一定会疯掉。他听到有人说话,竟然欢喜的站起来了,走到铁门前,东张西望问道:“这位兄弟,你在哪儿啊?我怎么看不见你?”
“我在你旁边,不过中间隔了一堵墙,我们现在是邻居了。呵呵!俗话讲‘远亲不如近邻啊’。”那人好象就在文飞身边说话。
文飞沮丧的又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好象想到什么,突然站起来,用拳头重重敲了几下墙壁,大声说道:“你听得到吗?”
“听到了,你省省力气!可能要在这关三天呢!”那人说话的语气很平和。
“我叫文飞,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叫严向东。你叫我阿东。对了,身上有没有烟啊。”
“我不抽烟!你就是在三号仓反把的人!今天我听说了。佩服!”在这里面能够反把成功的人,绝对很不简单,至少也有自己这样的实力。文飞心中想道。
“你也一样啊!用不着拍我马屁。你是在几号仓反的把啊!”
“在六号仓,那里的总把是白头佬。”文飞听到严向东说话的声音比较低沉,猜想一定是个英武高大的大汉。
两人在这都无聊的很,有人聊天对他们来说,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他们还有一种英雄之间,惺惺相惜的情怀,所以聊得很投机,互相都没有隐瞒,彼此之间都坦诚相待。通过聊天,文飞对严向东有了大致了解。
严向东不是滨州本地人,老家是在北方一个小县城里,父母早逝。十年前,他在老家的时候,有一次在外面跟朋友吃饭与另一桌的人发生了冲突,他把其中的一个人脊椎骨打断了,造成那人终身残废,那人的老爸还是副县长,为了怕遭报复就连夜跑路了。他在很多地方待过,也做过很多事,码头上帮运、挖煤、服务员等。最后几经周折于三年前在滨州落脚了。
为了生存,他在路边卖起了北方小吃。上个星期,小吃摊上来了一伙小混混,吃了东西不但不给钱,还要收保护费。严向东就说吃了东西算他的,但保护费不会交。那些人马上就改口说他的东西不干净,害他们肚子痛,要严向东赔钱。
严向东拿不出钱赔,他们竟然动手砸摊子。多年来一直隐忍的严向东再也忍不住了,就出手教训了这几个小混混。有路人报警,于是警察赶到了现场,把他们全部带走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警察把小混混放了,反过来把他给拘留了,直接送到了三号监仓。三号监仓里的“副把”又非常变态,喜欢折磨人,惹得严向东火起,索性就大打出手,反了三号仓的把,最后就到这里来了。
文飞听后,内心一片唏嘘。两人都沉默了很久,严向东说起了往事,触动了自己心底的思乡之情。他现在是有家不能回,在这里摆个小吃摊都不行。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可使,还活的这么悲摧。这次爆发对他来说,非常快意,一舒心头的阴郁。虽然现在关在禁闭室里,但是一天三餐是不用愁了。关键是多年的压抑在这里发泄的淋漓尽致。
“你的事不大,估计过几天就能出去。出去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文飞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