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楼随便打了辆车,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学生们依然三五成群嬉戏打闹,上班族们依然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公司赶想在月末之前多拉一点业绩,和他一样的年轻人依然朝气蓬勃对未来无限憧憬,老人们依然在那颗歪脖子枣树下就着路灯围着下棋,他想叫司机慢点开,但司机一边笑呵呵的和电台里的同行开着荤笑话一边说自己要赶紧交班老婆还在家里等着,这个世界并没有因为他的即将离去而显得有一点点不同。
到了家里,尽管没有开灯,张芄生还是熟练的从衣柜里翻出他那瓶藏了很久的安眠药,大约有60来颗,足够一个成年人死上三四次了,说来也奇怪,张芄生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怕死的人,甚至在小时候认为死亡是通向另一个世界,还隐隐对死亡有一点期待。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想过很多种死法,但都绝不是自杀,既然世间无情,那么不管是和仇人同归于尽或自取灭亡都没有任何区别,那以他的性格又何必选择后者呢?但他一边这么想,却又一边自欺欺人的偷偷赞着安定片。其实人不管是出于什么想法,做出的行为有时候却恰恰相反,因为谁都不能逆反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潜意识,这个不受大脑控制并且不能察觉到的灵魂实际主宰着你的一切。
走到水池边倒了一大杯水,又重新坐回床边,张芄生很想就这么坐着,一直这么坐着。他从来没觉得坐在床边象现在这样有意义并且有趣过,他贪婪的呼吸着满是尘埃的空气,仿佛嗅到了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但他心里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一旦那帮人找上们来,那时就连想死也是一种奢望。
唉,这一辈子啊...发出一声哀叹后,张芄生脖子一昂,分两口吞下了药,然后慢慢的品尝完杯中的自来水。将衣柜中那件小叶送的黄夹克穿好后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待着死神来临
于此同时在距离地球大约八百光年以外的一颗恒星上,一群丝状的意识体正快速的操纵着一个形似管状发射波装置,而这个装置的精确定向方位,恰好是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