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之地,容王殿下如此真是谬赞了。”
“谷主知道我的名讳?”
看着沈玉卿吃惊的表情,她轻轻一笑,没有了更多的言语。“老友相聚乃天下一大喜事,莫要再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珍惜少年时,莫到最后失去了一切才后悔。”
众人听着闻人微生的话皆是面面相觑,泽然没有什么,只是看向闻人微生的眼中多了几分不同的神色。
一行人慢慢走回房间。尘月谷的景色美不胜收,但沈玉卿却无暇欣赏,他将目光一直牢牢的锁在执颜身上,目光中倾注了所有的温柔。但她却一直和身边的柳碧梧开心的着话,另一只手牢牢的牵着泽然,目光未落到他的身上半分,沈玉卿觉得心里酸酸的,有一种不出的感觉。
时候,他还不懂事,经常在自己在已经下嫁给大臣的长姐那里玩耍。每次看到驸马和府里的妾室恩爱的在花园里散步时,总是爱笑的长姐表情都会变得很怪异,眼神中也没有了如沐春风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抹不尽的哀愁和凄凉。那时候的他,还不懂事,只知道调皮耍闹,更不懂得有些事情是不能问的,就算是好意也只是一言一伤。他问她的长姐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了,她只是把他抱起来,亲亲他的脸,摸摸她的脸蛋,轻声道:“没什么,皇姐只是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像吃了没熟的橘子一样不舒服。”那时他不懂,之后他知道那是吃醋和心痛,只是到了现在,他才知道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样的感觉,不仅很酸,而且很苦,心里酸楚又难过。虽然这样的感觉很不好,他却还是觉得高兴,自从过了十四岁的年纪,他就被迫卷进了宫廷的争斗里,提防着父皇对自己起疑心,更要提防着兄弟们暗中陷害自己,陷害沈曜。他自懂事起就清楚的明白,自己永远不可能拥有什么真情,一切的一切都是以利益为基础,比如沈曜做了皇帝,却不得不放弃,甚至牺牲自己最爱的人;又比如自己,为了稳固皇兄的位置,不得不靠自己与柳家结姻的方式来稳定大局。
他以为自己早就看清了这个世界,看破了红尘事故,世态炎凉,以为自己是个心如铁石的人,不会动情,不会动心,却直到遇见了执颜,他才知道,这个世界总有例外。执颜就是他的例外,这个女孩子意外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不是因为权利利益,更不是因为贪慕虚荣。她心里没有利益,不懂什么繁华名利,更不懂什么阴谋诡计,她单纯却聪明,像四月春日里温暖又清新的风,让人忍不住去亲近。但她毕竟像风,却又永远握不到自己的手中。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有想试一试,哪怕有些不切实际,他想抓住这阵风,让她永远只在自己的身边吹拂。他想这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一个心愿。
寻着弯弯曲曲的径来到住宿的院落,执颜发现天默早早的就在门口张望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看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归来,眼中浮起几分笑意,高兴的像几人挥了挥手。
待一行人走近,天默脸上的笑意更胜了几分,他走上前去,拍了拍泽然的肩膀,“这二位我在颜儿的记忆里见过的,是你们的老朋友,既然老朋友来了就应该开心一。泽然,总是蹙着眉做什么。”
“天默兄的是,我方才一直在想事情,却不想怠慢了容王和柳姑娘,真是失礼了。”泽然垂下头,脸上浮起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
沈玉卿和柳碧梧却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两人一个注意着执颜,一个想着沈玉卿,哪里有功夫去关注他呢?
沈玉卿看到天默脸上满是和气,周身也满是清逸之气,对天默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这位少侠认得我和柳姑娘,我却还不知少侠的名讳,真是失礼了。”
“江湖之人,哪里来得那么多规矩。在下天默。”天默向沈玉卿作了个揖,笑着道:“你们都来得刚好,闻人谷主差人送来了几坛百年刚出窖的美酒,刚好用来款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