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严宁,我是想求你帮个忙,这不刘,那个翠芝的儿子马上就要毕业了,听说今年不包分配了,整了一个什么双方选择,自己择业,我也不懂,我打听了镇中学正缺语文老师呢,所以,想求你帮着安排一下……等孩子上了班,我们也就省了心,那个就能那啥了……”扭捏了半天,老汪头总算把话说明白了,原来是想让严宁帮他相好的儿子安排个工作,不说则矣,一说就来个超难度的,这真叫严宁无语。
“汪师父,你的意思是刘……那个翠芝的儿子要毕业了,想到镇中学当老师是不是?他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学的什么专业,你知道吗?”老汪头的意思严宁听懂了,今年北江省的各大院校毕业生就业,实行双向选择,自主择业,说白了就是全面推向社会,大家各凭能耐,自谋出路,有人有关系就能分到一个好单位;没人没关系,那么对不起,缺人的话或许会考虑你,但决不会是什么好地方;可缺可不缺,那就要看你会不会来事了,会来事,会上供,或许有你,不会来事,不会上供,一定没有你。
刘寡妇就是一个乡下的家庭妇女,靠着一点手艺养家糊口,对于其中的门道自然是一点也不懂,老汪头也不懂,但从小跑过江湖,又当过兵,眼下还在政府里看收发,耳渲目染的,多少明白一些其中的道道,也知道安排工作得找当官的,说得算的,而他熟悉的,说得上话的打官的,除了严宁还真没别人了。
“知道,知道,翠芝的儿子在双江师范学院上学,学国文的,学习可好了,要不是翠芝一个人太难,拿不出太多的钱供孩子,当年这孩子都能考京城去,这孩子懂事,不舍得他妈太受苦,报考了学费最少的师范,为的就是离家近点,省下路费,还能照顾一下家里,可谁想现在却连当个老师都不行啊……”老汪头一脸的惋惜,不知道是为翠芝惋惜,还是为她的儿子惋惜。
“汪师父,这事我可以帮你,但是我得先知道,这孩子对你和刘那个翠芝的事情怎么看的,有什么想法没有,同不同意你俩的事儿,别我这面帮完忙了,他又不同意,要死要活的,你老忙里忙外,最后闹了个鸡飞蛋打,白忙乎一通……”严宁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乡下的情况不比城里,传统的风俗很严重,舌头底下压死人的事不是没有,因此,老汪头想要发展第二春,女方家孩子的态度却是关键。
“严宁,翠芝的儿子很懂事,知道他妈一辈子不容易,还是他劝他妈找一个的,这不我才有了机会,而且,我们,我们已经在一起,嘿嘿……”老汪头倒底是老汪头,这一拉下脸来,与之前的扭扭捏捏大不相同,反倒有些炫耀似的讲起自己的风流史来。
“呃,你心里有数就行,那我就不多说了,改天人回来,你带过来我看看,尽量帮你解决……”要说老汪头是老不羞真是一点没错,一把年纪了这些话还能往出说吗,弄得严宁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连忙打断了老汪头的话头,三言两语的把事定了下来。
望着老汪头乐的屁巅屁巅的,哼着小曲下了楼,严宁不禁的感到一阵好笑:“妈的,这就什么事啊,枯木都逢春了,怎么我自己的春天却这样的越走越远呢?”
春夜乍暖还寒,特别是到晚上,阵阵的细雨卷起的凉风很容易就把身上的衣服打透,直往人骨头缝里钻。从办公楼里出来,冷风吹面,严宁冷不防的打了个哆嗦,暗暗的咒骂着这鬼天气,然后抱着一堆文件,快步的向招待所跑去。
“严宁,你慢点,别摔着……”老汪头尖厉的声音在严宁身后冷不防的喊了出来,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了老远,这一嗓子足可止小儿夜啼,连带着吓了严宁一跳,知道老汪头这是得了便宜在卖乖呢,早怎么没见你这么客气的送出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