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混乱在尹峰夺过林跃手中枪冲天开火后。暂时停顿了一下,尹峰乘机大喊:“都不许动。趴下。”
那一边曾景山腿脚受过伤不方便。被人群挤到在地;而麦婉儿动作敏捷地拉着曾婧躲到了黑人亲卫身后。
这时。稍微安静了一点的人群中。窜出了两名水手打扮的汉子。挥舞着手中匕首一声不吭向尹峰扑去。观众中有人惊呼:“船主小心。”
话音未落。两名刺客中的一名已经被一群中华公司码头苦力们用桌椅板凳打倒在地;另一人还沒來得及靠近尹峰。就被林跃一枪击毙。随后。埋伏在人群中暗中保护尹峰的老营亲卫司的便衣暗探突然出手。立刻制服了一直负隅顽抗的杀手“苏秦”。
台湾港是中华公司管辖的自由港。入港交易的船來自中国沿海各地以及世界各地。港口虽然对登岸的船员有登记制度。但是公司的港口管理人员沒有也不可能去一一核实人员身份。
因此。上岸的各国水手商人、冒险家以及传教士、探险者之中。各色人等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虽然城内划分成各种功能区块。管理严格。不许闲杂人等随便进入一些城区。但是港口一带则是三教九流、黑白黄各色人种都有。
这次梨园戏演出总计请來了三个班子。分别在港口的东西两区、以及工厂区搭台唱戏。尹峰來码头看戏。也是有着与民同乐的意思。沒成想因此就发生了意外。安全总管林晓匆匆赶來。见尹峰浑身浴血。大吃一惊。尹峰这时候正在安慰受惊不小的曾婧。见林晓想说些请罪的废话。挥挥手让他走开。
曾婧被丈夫搂在怀中发抖。颤声道:“还好只是伤在手上。你要是受了重伤。该怎么办啊。”
尹峰闻言正要安慰几句。脑子灵光一闪。忽然灵机一动:“光泽。你过來。”他拉住林晓。在林晓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这一天下午。整个中华公司管辖的台湾岛全部进入戒严状态。港口船只只进不出。城区人员只出不进。在台湾岛上开医馆药房的福建移民有好几家。大多是泉州、福州來的大夫。这一天全被中华公司的人连拖带拉到了公司总部。
一直到深夜。大多数医生大夫才被送出了总部大门。只有來自泉州的跌打圣手张证张大夫被留下了。公司总部被赵铁调來一哨荷枪实弹的步兵完全封锁了。大门口尹峰的亲卫把门堵得严严实实。任何想进入总部办事的人员都要被搜身盘查。
第二天。惶恐不安、忧心忡忡的水手、商人、伙计、工匠、苦力、农夫等等络绎不绝地在公司总部门口來來往往。见人就打听:“船主受伤了。到底怎么样啊。”
“大东家怎么样了。听说那刺客是泉州來的戏子。”
“东家受了重伤。昨天胡家医馆的大夫也被请去治伤。回來后说是尹东家胸口重伤。大夫人也受伤了。”
整个福建沿海的民间。一般把正房曾婧叫大夫人。麦婉儿叫小夫人;李丽华还沒有正式名分。
“刺客是什么人。太可恶了。不会又是袁八老的人吧。”
“说不定是福州那个大太监的人干的。”
“听说安全部的林大哥昨天连夜审问刺客。那家伙嘴硬得很。抵死不说。”
“什么狗贼。拖出來让大家一人一口咬死他……”
到了晚间。总部门口聚集了上千的下了工的工场工匠。封港后无所事事的码头水手。小商小贩。还有一些启蒙学校、技术学校的学生。眼见门口人群越聚越多。曾景山跑进总部后院的一处隐蔽小屋内。推开一排书架。露出暗门。暗门后面是夹墙内的通道。通道另一头就是尹峰家宅院的书房。书房内。尹峰满脸红光。丝毫沒有受重伤的墨阳。兴致勃勃地正在和麦德、赵铁等人说话。
“……德哥。你的任务就是保证台湾万无一失。这里是我们的根本所在。我预计。等马尼拉战事开始一月之后。官府大约也该猜到事情的真相了。所以。我要求大部队出征后。战船队前出到澎湖警戒福建官兵;他们如要对公司动手。必须经过澎湖。”
尹峰转过头。看见曾景山从暗门中出來。笑着说:“如何了。”
曾景山苦笑:“还是得请李大小姐和麦家娘子去一趟。”
……
当晚。李丽华抹着眼泪出现在总部大门口。身后还有泣不成声的麦婉儿;聚在门口的人群静了下來。李丽华声泪俱下地叙说了尹峰重伤的情况。又说船主无生命之忧。只是无法起身。待伤逾之后再和大伙一起看戏。众人这才一一散去。其中军校的教师陈东也急匆匆离开了总部大门口。径直去了码头方向。
次日黎明时分。跌打圣手张证大夫出了公司总部的门。公司大掌柜曾景山、二掌柜韩平等诸多公司高层一路送他到家。
张大夫放出话來。尹峰尹船主已经无大碍。必须得将养三个月才能下床。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也。于是。整个台湾港真心关怀尹峰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满心希望尹峰归天的人也有。当然是非常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