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请大将军送‘义小姐’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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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门被启开,门槛外站着身裹大锦袄被,此时正对她笑得没心没肺,形象滑稽的孙小姐。
这样的笑容让君子言后背一凉,失笑道:“进来吧,孙小姐,别冻死了,否则木头又该怨我了。”
这丫头,今天一整天的表现都是欲言又止,此事估计与那段木头脱不了干系。
一听到‘木头’两字,孙小姐脸红了红,冽嘴笑道:“嘿嘿,我就知道嫂子最好了。”
“嗯?你刚刚叫我什么?”君子言面色一沉,泉眸生寒,凛凛若刃,比外面寒冽的风还要冷瑟上几分。
完颜亦夕被那寒气震摄得倒抽一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即时干干一笑解释道:“你五天后不是嫁给绝哥哥了吗?我叫你一声嫂子也是应该的啊!你想哪去了,不是把你叫成以前的‘嫂子’,是嫁给绝哥哥后的那个‘嫂子’,你别误会,千万别误会!”
如此狗腿子功夫,孙小姐倒是学得满顺溜。
“哼,转得还真硬,进来吧!”君子言泉眸冽寒褪去,斜睨她一眼嗔道。
“嘶,外面可真冷啊。”完颜亦夕见好就收,赶紧进屋拴门,门瞬时合启,背过身的她没看到君子言探究的目光。
“把烛火吹了,赶紧歇寝吧!”君子言窝在袄窝嘱咐道。
“哦!”孙小姐蹙眉一应,刚想吹掉烛火,突然转首朝正在宽衣解带的君子言扁嘴道:“你,你不打算跟我说说话吗?”
“吹了烛火,躺在被窝里也能说话,快点,很冷啊。”君子言蹙眉回道,难道她想就那样裹着袄被跟她说话?
“哦!”孙小姐歪着脑袋,乖乖照做。
屋外,寒月下,夙煞绝独然孤立,寒冽的风肆扬衣袂,墨丝翻飞,若潭幽深的眸随着那扇门闭合,烛火吹熄后眸光暗淡,浅叹一息后准备离开。
转身间,他脚步一滞,潭眸一怔,不知何时,身后已站立一人。
眼前的人一身将军铠甲尚未更换,身形高大,宛若神阺,与夙煞绝四眸相对,如鹰犀利的眸子迸出寒刃般的锋芒。
夙煞绝同样回以犀冽的目光,睨视着不知在自己身后已站立多时的完颜澈。
寒月朦胧若银,折射在他们两人身上,却照不亮他们彼此心中的苍穹。
夜风冷冽狂扫,嗖嗖作响 却驱赶不了他们彼此心中的萋瑟悲闵。
良久,完颜澈与夙煞绝异口同声:“喝一杯吧!”
瞬时,两人失声笑出,如以往的默契。
屋内
熄烛后,空气流动着炭炉熏腾而出的暖气,一室静谧。
歇寝不多时,完颜亦夕在高枕软塌上翻来覆去,终究还是按奈不住性子,问道:“嫂子,你睡了吗?”
“嗯?你如果不吵我就快睡了。”君子言懒懒一应,尾音含笑。
“你先别睡啦,方才不是说好了吗?陪我聊聊天。”完颜亦夕扯扯她的袄被,呶嘴道。
“聊什么?”声音带着显然的疲惫。
孙小姐钻眸一亮,试探性问道:“嫂子,过几天你又要再嫁一次,难道不会觉得全身热血沸腾?而且,这次你嫁的对象是绝哥哥,你怎么不会紧张得睡不着觉呢?”
一双钻眸在乌漆麻黑的屋子里炯炯发亮,仿若星辰,好不天真。
“就这问题?那我可以睡了,因为我已经累得连紧张都忘了。”君子言懒懒回应。
“诶?你,你怎么这样啊?”孙小姐伸手扯开她的袄被,愤愤怒道。
“嘶,冷啊!夕儿,你想问什么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不然我可真要睡了。”君子言拧眉,借着窗棂透屋的微薄光线对身侧的孙小姐蹙眉低斥,她最讨厌拐弯抹角。
听此,完颜亦夕俏颜羞窘红艳,不再矫情,直接单刀直入地问道:“你和绝哥哥成亲之后,木头也跟你们一起去桃花谷吗?”轻柔的声线稍显不安。
闻言,君子言先是一愣,反问:“这事我还真不知道,你干嘛不亲自问他,好了好了,快睡吧,我真得困了。”
见对方不准备搭理自己,完颜亦夕喉咙一哽,憋屈得眼眶泛红,哽咽道:“就是你和绝哥哥的婚事把木头忙得团团转,我这几天才见不到他的,见不到人我怎么问啊?听瀚儿说,你们成亲后的第三天就会回桃花谷,木头一向跟随绝哥哥,他会不跟着去吗?我要是知道他的想法,我还用得着烦吗,就你幸福,你们到底有没有替我想想啊!”
说到最后,孙小姐已泣不成音,委屈彪泪,颇有洪灾泛滥之势。
听此泣音,君子言就是再沉的困意也已然淋浇灭息。
浅息一声,无奈地裹袄屈起,借着微弱的光线,果真见到孙小姐泪渍斑斑,哭得梨花带雨。
君子言额布黑线,赶紧安慰道:“好好好,是我的错,别哭了,大冷天哭了眼睛会肿得很难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