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兴奋地点头：“是啊，这儿是我的老根据地，前面那个超市经常有些过期的食品扔出来，我就不客气地接收了。”

“……没问你这个……你一直在路边，有没有发现这种现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流浪汉歪着头想了想：“应该是太阳刚落山的时候吧。哦，不对，让我再想想……”流浪汉抬头看天，忽然一拍脑袋：“其实下午天色突然变黑的时候就不对劲了……”

按照流浪汉的说法，下午天气突然变化之前，这路上的人们还是好好的，等到太阳被什么东西遮住，又下起了雨，人们的表现也还像平常遇到暴风雨时一样。

狂风暴雨仅仅持续了十分钟左右，天气就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地上残留的水迹，恐怕人们都不相信刚刚才经历了一场犹如世界末日般的天气变化。

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人们的表现有些不太正常。

流浪汉看到一个老头儿提着一袋食品从超市里走出来，随手把食品放在台阶上，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他当时还很高兴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可是接下来的事情渐渐地让他越来越不安。

尤其是太阳落山之后，这街上的行人大部分都像梦游者一样，双目无神，对身外的事物不闻不问。

这种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开始时多数是老头和老太太，后来大批的青壮年也加入了梦游的队伍。

李小虎看了看远处路灯下，房屋的阴影里，那些地方都有着幢幢的黑影，在漫无目地地转来转去。

“好在这些人暂时没有暴力倾向。看来这事儿跟下午的天气异变有关？”他心里思忖着，草草结束了手上的活儿，问流浪汉：“下雨打雷的时候你在作什么？”

流浪汉一怔，歪着头想了想，指指对面的电线杆：“我靠在那上面睡觉，打雷吓了我一跳，当时还担心会被雷劈，不过幸好没事。”

流浪汉没事，或者和电线杆子有关系？可是还有很多人同流浪汉一样，没受什么影响，他们总不可能也都是靠着电线杆睡觉吧。

李小虎一时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他接了个电话，跳上警车向下一个事故地点赶去。

这件事情很是蹊跷，要不要通知一下瞿南，看看他有什么想法呢？连着加了两个夜班的李小虎强打着精神，一边开车，一边思忖着。

“算了，这事未必就是灵异事件，也许是大面积的中毒使人反应迟钝也说不定？瞿南那小子昨晚和吸血鬼打了半夜，早上又录笔录录到十点多，就让他多休息一会。事情实在不好控制再通知他也好。”李小虎很是善解人意地做出决定。

瞿南回到家里，顾不得换鞋，先从黑猫爪子里抢过遥控器给电视机换台，黑猫一边不忿地挥爪抽他一爪，一边好奇地看着电视，想要知道从不看电视的瞿南究竟是中了什么邪，竟然来和自己抢遥控器。

电视画面从岛国动漫切换到本地的新闻台，镜头里充斥着大量的面目呆滞的人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白领打扮的小年轻，也有建筑工地上搬砖的民工。

黑猫吃了一惊，跳到电视机前低声嘀咕：“不对呀，怎么酱紫呢？”

两只花妖也从另一台电视上的韩剧中脱身出来加入了议论：“确实不正常，这些人怎么傻呆呆的？”

“看弱智动漫看得多了吧？”

黑猫扭头怒目而视，两只花妖立刻识趣地闭嘴。

“南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瞿南苦笑：“昨天晚上开始的，那时咱们正在睡觉，今天一早又去了小小家，被夏中元身上的东西折腾了一早上，我也是接到林吼的电话才知道的。”

瞿南犹豫一下，考虑要不要给林吼打个电话，听听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黑猫在电视机前踱来踱去，低头做沉思状，隔了一会儿，娇声发表议论：“看这些人的样子像是行尸，但是不可能突然冒出来这么多行尸，而且他们比行尸还要多几分意识，这就奇怪了……”

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黑猫的议论，瞿南心里一动，是不是林吼又打来电话？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李小虎的号码：“南哥，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你看新闻了吗？”

果然来了！只是来的不是林吼而是李小虎。

“看了，怎么回事啊？你们警方有什么线索吗？”

电话那头的李小虎声音略微有些嘶哑，似乎很疲惫的样子：“能有什么线索，现在只能尽力把症状轻一些的送回家，那些症状重得连家都找不到的，只好先送到医院了。”

顿了一顿，李小虎有些迟疑地问：“你说，痴呆会不会传染？”

李小虎这话问得，把自己当成魔鬼字典了。

瞿南苦笑：“这个，我还真不懂，医院那头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