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茹瞠目结舌地看着她的动作,当最后一口寿司消失在李瑞衣的嘴里,她看了看自己饭盒里另外的两枚寿司,完全不敢吃,也不敢再看李瑞衣那阴鸷的脸。
“昨天我用汽油把我家小乌龟浸湿,用打火机点燃,可是一点都不好玩,直到烧成焦炭它都没有叫一声。”李瑞衣幽幽地看着书本的封面,眼光却不知道在哪儿:“要是有一个小孩子就好了,可以打他,拧他,摔他,他一定会哭的,那样一定很好玩。哦,对了,还可以把他装在包里扔下楼去。”
林小茹吓了一跳,她愣了愣,笑着搂住李瑞衣的肩膀:“依依你又吓我,别和我乱开玩笑哦。”
李瑞衣闷闷地嗯了一声,再也没说话。
刚刚失去禽兽父亲的十二岁小女孩心里暗暗地想:“你们这些受父母宠爱的孩子,怎么知道我的痛苦?那些被父母和爷爷奶奶宠着的孩子,他们都该死,都该被装进包里扔下楼去,都该捏碎卷进寿司里吃了!凭什么你们的父母亲对你们那么好,而我,却摊上这么一对父母?”
……
……
林佳丽并不知道女儿心里在想些什么。
即使知道,她也不会当成一回事,在这个极度自私贪婪的母亲心里,丈夫的钱和自己活得痛快才是最重要的,女儿对她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其实李瑞衣的许多行为林佳丽都是知道的。李瑞衣喜欢买各种小动物回来养,但奇怪的是,这些小动物在家里养不了多久都变得四肢残缺,有的甚至直接被虐待而死。
林佳丽也亲眼见过李瑞衣虐待小动物。
但她对此并不以为意。只是女儿杀死几只小动物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在她的心里,没有任何东西比自己享乐重要,包括女儿和丈夫。
所以,丈夫死了,她并不是很悲伤。警方来调查了一番,结论是迷.幻药和酒精过量,导致意外坠楼死亡。
对于这样的意外,林佳丽说不清自己的感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丈夫对她来说,已经只是一部挣钱的机器而已。这个机器还时不时地闹点小毛病,在外面和女人鬼混,让自己脸上无光,现在丈夫死了,让自己丢人现眼的源头消失了。林佳丽感觉,自己的春天现在才是真的来了。
至于说女儿失去了父亲?
林佳丽感觉女儿似乎也无所谓的样子?看女儿的样子,照样上学,照样虐待她屋里的小动物,在葬礼上甚至连眼泪都没流一滴,自己好歹还装模作样地哭了两声呢。
像李建这样的丈夫和父亲,死了也就死了,妻子和女儿不会为他多流一滴眼泪,多伤一点脑筋。
可是袁锋锐却为李建意外坠楼死亡伤透了脑筋。
他总觉得这事儿有哪里不对,可偏偏表面上看起来一切是那么顺乎情理。
李建喝了酒,酒里加了迷.幻.药和催.情药,在酒吧里和人发生冲突,然后回到家里,药性发作,压断栏杆坠楼而死。
真的就是这么回事吗?
为什么自己心里总觉得他的死有问题?
是因为林佳丽那假装出来的啜泣,还是因为李瑞衣那阴沉的双眸?他能看得出来,这母女二人对于李建这个丈夫和父亲的死,根本没有一丝的悲伤情绪。
林佳丽的悲伤是装出来的,而李瑞衣,这个十二岁的女孩子压根就没有一点悲伤的情绪,她究竟是不屑于装还是不善于装?总之她似乎对失去父亲毫无感觉。
“真是一个奇怪的家庭啊。”
袁锋锐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头绪,只得如此下了定论。
他一点都没有想到,李建死的时候,现场除了李瑞衣,还有另一个目击者:黑猫。
……
……
“黑袍,这次你可太过份了!人命关天,他再怎么可恶你都不能那么做啊!你再这样下去的话,不是和那些号称为了正义而随便杀人的伪君子一样了吗?你让我将来怎么跟刘大妈交待?”
黑猫垂头丧气地蹲在墙角,缩着耳朵,夹着尾巴——面壁思过。
瞿南看着它那德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唠叨了半天嘴也干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那儿呆着,明天太阳出来之前不许挪地方!”
黑猫哀嚎一声:“你!我要告你虐待动物!”
“你去告吧!看看谁会受理你的诉状,还有,如果人家把你切片研究了我会替你默哀三分钟的!”
“南哥我错了……可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我就吓唬那畜牲一下,没想到他就死了,这也能怪我啊?说起来我还救了那女孩儿呢,你应当给我发个见义勇为奖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