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南拿起箱子里一个摩挲得油光发亮的青色小葫芦,小葫芦腰里系着一根红色的丝带,他摇了摇,葫芦发出沙沙的响声,里面还有葫芦籽。
瞿南拿着葫芦问蓝猫剩:“猫剩兄弟,这个给我好不好?”
蓝猫剩连连点头,赞道:“好!这葫芦是去年我媳妇种的葫芦藤上结的,这是最漂亮的一个!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在胖猴不屑的目光中,瞿南把葫芦放进采访包。他在采访包里翻了半天,想给蓝猫剩一件小东西。
找了半天,只找到一支录音笔,瞿南看了看,虽然有点肉痛,但还是把录音笔递给蓝猫剩:“猫剩兄弟,我也送你一件小玩意儿。”
蓝猫剩粗糙的大手指着录音笔,惊喜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说:“这个,是给我的?”
瞿南点头。
短粗的手指接过录音笔,摩挲着那漂亮的流线型笔身,蓝猫剩有点儿不知所措:“瞿南哥,这个很贵吧?我没念过书,拿着怕浪费了。”
胖猴撇嘴。
这小子不傻啊,能看得出来这录音笔很贵,还知道他拿着也是浪费。
瞿南微微一笑:“给你你就拿着,这玩意儿不仅能写字,还能做别的……”
瞿南教蓝猫剩玩录音笔,胖猴百无聊赖地走到窗前向外面望去。
冬季的村庄萧索而冷清,远处光秃秃的树枝张牙舞爪地伸向灰蒙蒙的天空,像怪兽的爪子。
“吃饭了。”老蓝出现在房间门口,笑呵呵地招呼他们。
蓝猫剩一见老蓝,高兴地喊道:“爹,瞿南哥给我一支笔,可好呢!他还说我是他的兄弟!”
老蓝笑着向瞿南道谢,看向蓝猫剩的目光里却有一点点心酸。瞿南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心想,摊上这么个有些傻的儿子,这老蓝也不好受啊。
农村人就是实在,餐厅的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中间放着一大盆炖肉,旁边摆着两瓶本地产的闷倒驴酒。
老蓝热情地招呼着:“来,吃!这段时间传牲口,我把养了一年的肥猪放倒了,家里的鸡也都杀了,尝尝这猪肉炖鸡味道怎么样?。”
瞿南想起路上那些死鸡死狗,心里很不舒服——谁知道老蓝桌上这肉是不是已经传上病的鸡肉?
瞿南不敢吃肉,只拣着吃了些素菜。胖猴倒没那么多心理负担,他挟起一块油汪汪的肉送进嘴里一阵大嚼。
瞿南看着他蠕动着的嘴,不知怎么地,忽然想起那只黑猫诡异的眼神,心里一动,问蓝猫剩:“猫剩兄弟,那只黑猫是不是你家养的?”
蓝猫剩嘴里塞满了菜,伸长脖子咽下去,大眼睛迷惑地看着瞿南:“哪只?”
“就是你扇他巴掌……哦不,叫醒他的时候,旁边蹲着的那只黑猫,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的。”
胖猴霍地从饭菜里抬起头:“谁扇谁巴掌了?”
瞿南这才想起,自己还没顾上问胖猴,他是怎么跑到远处,又是怎么昏倒的?
蓝猫剩嘿嘿地笑起来,厚厚的嘴唇泛着油光,一点儿也不像个弱智:“伟哥你快吃饭吧,谁也没扇谁。瞿南哥是问那只猫的事,嗯,那是只野猫,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倒是经常在村里刘老太太家墙头上蹲着。”
瞿南看看蓝猫剩,这家伙真的是弱智吗?他真有点怀疑,那会儿蓝猫剩是故意打胖猴一巴掌,占点便宜的。他问蓝猫剩:“那刘老太太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