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邦从不跟赌场之人打交道,这何东他也并未邀请,是怎么进来谢府的?当然,这个时候他也不可能去查问那些,便问道:“不知何老爷要向谢某讨要什么东西?”
何东看了众人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昨儿个贵府的谢四少爷在聚宝源玩得甚是高兴,所以一不小心便就兴致高了些,原本场子里的小二有劝道过,但是谢四少爷很是执着,因着谢四少爷是谢府的人,所以我们场子里便借了一些银票与谢四少爷,这是字据,上面还有谢四少爷按的手印!”
场面一反刚开始的喧闹,死一般的寂静。
何东又轻声地补了一句,“不多不少,一万两银票!”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谢四少爷年纪轻轻便好赌,输了身上带的钱不说,还借赌场的印子钱,一借还是一万两。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谢安邦夺过那压印的纸,白纸黑字,确是谢睿然借了聚宝源赌坊一万两银票。
“不……这一定是弄错了,怎么可能,四少爷一向好学,他绝不可能会去赌坊的!”苏姨娘惊恐地怒道。
可是事实不是苏姨娘说不是便不是的。
“谢大老爷,这可是白纸黑字,我何某人在京城虽然没有什么大好的名声,但是这么多年来,也从不做欺男霸女之事,凡事都是按章 程来办事。”聚宝源赌坊能在京城经营数十年不倒,背后自是有背景的,当然,聚宝源赌场确实从未传出过什么难听的口碑。
此刻,谢安邦用着极强的忍力在克制着自己,但是他额角暴出的青筋是怎么伪装都伪装不下去的。他突然一个冷眼,死盯着苏姨娘,“那孽子呢?”
苏姨娘的心又慌又怕,特别是她迎上谢安邦那几乎恨不得掐死她的眼神,她的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知觉。
“孽子呢?”谢安邦再一次重问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他扶正苏姨娘的场合,却被人爆出他之前一直引以为傲的谢睿然竟然敢借银子压赌,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苏姨娘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了。
倒是王丞相站了出来,轻声地说道:“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何老爷既然来了,就喝杯酒,其他的事情待酒席后,查证如若属实自然好商量。”
说着,王丞相又笑着问谢安邦,“贤婿,你说是不是啊?”
这种场面下,王丞相竟然站出来说话,自是表现了他对谢府的态度,对谢安邦的态度。
“是……岳父大人说的是。”谢安邦连忙点头。
王丞相既然开了这口,何东自是不好再纠缠下去,只道:“那何某人就不客气了,喝完酒一切好说!”
说完后,何东微一抱拳便退到了桌席上去。
原以为,发生了这一出戏,这最后的敬长辈茶礼会被忽略,却不曾想,王丞相主动的吆喝着行最后一礼。
虽然有王丞相压住了全场的声音,但这私下里小声言论的声音却没有断过。
有好事之人甚至问起何东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那谢四少爷是常去赌坊吗?
何东倒也小声地回了几句,说那谢四少爷偶尔去一两次,之前都是带着银子去,赢了钱便去怡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