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嫔听了旨意,颇含深意对我和雅璧道:“雅璧姑娘方才说没福分,如今皇上可不就给你福分了?纯贵人真教得好妹妹呀!”在座唯有我懂康熙意思:让雅璧照料元熙斋养伤的纯亲王,给他们时间机会培养培养感情。其余人听来,这道旨意分明就是康熙要了雅璧了。
我无可解释,只有躬身道:“既是皇上旨意,书瑶不敢多耽,这就带雅璧回去了。端嫔娘娘,众位姐妹,书瑶告退。”
雅璧也连忙起身同我一起告退,这时那宣旨太监见我们这里说话告一段落,又对端嫔道:“端嫔娘娘,皇上还有旨意给娘娘。”
“臣妾恭聆皇上圣谕。”端嫔闻言起身接旨,我和雅璧也忙退到一边,待宣完旨才能走。
“皇上口谕:宫中来信,承乾宫皇贵妃病势危重,谕端嫔带同诸贵人、常在、答应即日随船队回京侍疾。”旨意一下,屋中众人都是神色大变,我更是惊骇,这道旨意,分明表明皇贵妃只怕是撑不住了,可是佟妃她不该这时候就死的啊!
应该会转危为安吧……我这样想着,心中略宽慰。其他人却自然不会如此想,各自神色凝重。太监退出,端嫔对我道:“皇贵妃病危,我等理应即刻回宫侍疾。皇上没有提及纯贵人,想必另有旨意。如此,便就此与纯贵人别过,待来日回宫再见罢。”
从端嫔处辞出,寻着慧雅,带着雅璧一起从来路回去。临去时,又被匆匆赶来的李德全叫住,亲手交给我一个锦囊,说是皇上给纯亲王的密旨,务必亲手交到纯亲王手里。我奇怪康熙为什么不自己过去一趟,与纯亲王面谈,因问起李德全,李德全低声道:“皇贵妃娘娘只怕是不行了,皇上不得不提前安排一些事,没功夫过去了。纯亲王那里,娘娘只管把密旨交到王爷手里,王爷自然知道该如何办。”
我又问:“那又为何宣谨常在?”李德全道:“明儿皇上祭明孝陵,谨常在自然要带去。”我一怔,猛然醒悟,原来佟妃德妃安排谨常在随驾便是为着这个,她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祭孝陵非得她去不可?李德全见我不解,压低声音道:“贵人不要多想,关于谨常在的事情,贵人少管为妙。她的身份,可微妙得很,能不要靠近,就别靠近,除了皇上,别人都沾染不得。”
我一肚子疑惑,但听李德全说得这样郑重,便知果真不可多管多问,于是揣了锦囊,出门上车,回徐府去。
到了马车上,雅璧方得机会开口:“瑶姐姐,雅璧真不是故意的,皇上他……他留了雅璧,雅璧该怎么办才好?”我微微一笑:“雅璧,你想多了。皇上并没有那个意思。”雅璧看着我,很有些失望:“瑶姐姐,你终究是怪我。我自从那日同姐姐道了罪,就再也没有见过皇上,那日他突然派人接我去行宫,我也没机会告诉姐姐——”
“雅璧。”我打断了她,果真没机会告诉,也不必吩咐丫头瞒着我,“是你不信我,我何曾怪过你?我也不愿多说,等到了那里,你自然明白。”
虽然康熙对雅璧没有意思,虽然雅璧弄的这些小心眼也无伤大雅,可是也实在难以令人感到喜欢,我便不愿与她再多谈,一路上便自顾闭目养神,雅璧揣着满腹心事,也自然没有交谈的兴趣,一路彼此无言到了府里。
下了车,带着雅璧来到元熙斋,雅璧第一次进到康熙的住处,自然有些紧张和新奇。我叫来红芸,问她王爷可醒了,现在精神如何?
红芸道:“王爷早醒了,用了一些参茸粥,刚才还问贵人去哪里了呢。”我点头道:“你去通禀一声,就说……我带皇上提过的那位王雅璧小姐去见他。得了王爷意思,你来告诉一声,见还是不见。”
雅璧听了我和红芸对话,便明白一些意思,她本就是极聪明的人,不须我解释,想必也能想到一丝半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