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觉得心中气苦,眼泪不争气地滚了下来她伸出手去,用力抹了两把,顺便将泪水的源头堵住咸滋滋的味道却又顺着鼻孔倒灌进了喉咙,弄得满嘴都是苦涩味道,仿佛刚刚喝了满满一大碗眼泪
“二姐,你不喜欢柴公子,是么?”李萁儿被彻底地吓傻了,缩卷着身子,不安地追问
“我又没见过他,怎么能说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李婉儿摇头,回以一声长叹喜欢怎样,不喜欢又能怎样,难道自己还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李家再竖强敌么这场婚事是有无数和父亲一样地位的国公们证明了的,如果任何一方毁婚,男女两家都会结下几辈子解不开的仇怨而李家刚刚从低谷中爬出来,不能允许再招惹任何麻烦
退一万步讲,即便爹爹真的疼爱自己,主动去解除这个婚约又能如何李婉儿望着窗外的浮云,低声叹息那个懵懵懂懂的乡下小子从来没说个他喜欢自己,自己也不知道对他的感觉是不是喜欢
“二姐原来是担心!”李萁自作聪明地猜测,“不用怕,像二姐这么漂亮的女子,哪个男人会不怜惜况且爹那么疼你,他也不会让你嫁一个没出息的家伙!”
“小家伙,别乱猜,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婉儿伸出手指,在妹妹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
长大,这个词自己原来梦寐以求现在却发现,长大并不是令人开心的事情如果自己是萁儿这个年龄,就又有很多时光可以挥霍那个懵懵懂懂的家伙也会有充足的时间考虑他是否喜欢自己,也会有充裕的时间去建功立业等他的羽翼丰满到可以独享一片蓝天的时候,两个人的事情就又可以多一种选择
可现在,他却远远没长大而自己已经十七岁,到了不得不嫁人的年龄他可以继续懵懵懂懂,而自己的青春却再也消耗不起
李婉儿突然觉得上天好不公平,好不公平男人到了十八岁还可称少年,女人到了十八岁未嫁就要被贯以一个老字她又一次带着几分羡慕看向萁儿,却发现妹妹托着腮,一脸憧憬地想着心事
她在盼望着长大!婉儿敏锐地猜测她觉得心里有些悲凉,隐隐地又觉得有些羡慕用手指捋过妹妹丝一般顺滑的长发,婉儿低声问道:“小萁,这几年你学过武么,会不会骑马?”
“呃!”李萁从幻想中回过神,慌慌张张地答道:“没,没学过娘说女孩子习武,会让手指头变粗,骨架变大!”她看了看姐姐,猛然意识到这话说得太鲁莽,又迫不及待地补救道:“我说姐姐习了武后更好看了,娘却不准我和你比!”
“傻孩子!”李婉儿被妹妹的话逗得愁容渐展,抚摩着对方的头发叹道
“可来到怀远镇,大哥和二哥却非让我练武逼着我拉关节,踢腿,每一次都弄得浑身生疼!”李萁吐了吐舌头,俏皮地抱怨“不过,练完了武,心里的确很清爽,睡觉时连梦都不做!”
“你以后尽力把心思放到练武上!”婉儿捉住妹妹手掌,话语里充满了爱怜这双手很柔,完全没有自己手指上的力道如果去拎刀动枪,恐怕不到一个时辰就能磨出血来
“你以后尽量多练武,这对你将来的幸福很重要!”婉儿望着妹妹茫然的眼角,低声叮嘱娶这样一个温柔的女孩子的人,一生应该会过得很幸福她的脸上笑意越来越浓,仿佛又一次看见了阳光下那匹疾驰的黑马
那年春天,黑马过处,曾有挑花落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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