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深夜里,突然迸发出来的号角声惊天动地远远地,仿佛有几十万大军打着火把,向高句丽人的连营中扑了过来
整个虎头山被这连绵的号角声所唤醒
李旭不想给敌人醒过来的机会,手中黑刀仿佛渴望着嗜血般,每次挥动,都夺走一条生命他左手上是一根火把,每次用右手将拦阻在面前,半梦半醒的高句丽人送到佛国后,左手的火把立刻tian上敌军的帐篷被火势所迫,躲在帐篷里面试图拿起兵器反抗的高句丽人不得不光着身体冲出来,没等眼睛适应外面的火光,他们的身体已经被李旭身后的骑兵直接用战马趟翻在地上
三条巨大的火龙,迅速向营盘中央延伸以火龙为中轴,还有数百火球无任何规律地翻滚扩散,那是背负着柴草的战马它们今夜注定要战死,但它们用死亡换回了无数人生存的希望
战马的舌头都被马衔勒着,无论多么惊慌,多么痛苦,它们都无法发出响亮的嘶鸣战士们口中都含着树棍,无论多么紧张,多么兴奋,他们都不会发出怒吼杀戮,他们只是在无声的杀戮无声地将死亡向前推进这种诡异的杀戮比远处的连绵角声更令人恐惧,刚在睡梦中醒来的高句丽人快速崩溃了,很多人想都不想,光着身体逃出营盘,没有任何方向地四散逃去
可他们的敌人却丝毫不懂得怜悯,只要有活物挡在面前,立刻毫不犹豫地策马踏去半梦半醒之间的人动作远不及平时灵活,高句丽人往往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马蹄踏翻在地然后,就是另一匹战马的前蹄巨大的重量不是血肉之躯所能承受,不出三匹马,就可以结束一条鲜活的生命血与火交织铸就通往地狱之路,地狱就在道路的两边,那些被踏伤却没有被踏死的高句丽士兵、农夫、打秋风的牧人挣扎着,惨叫着,一声比一声凄凉,一声比一声绝望
武士彟被高句丽人的惨叫声吵得头皮发麻,不像李旭和刘弘基那么“有经验”,今天是他第一次带兵实战所以,他这条火龙的威胁要比其余两条火龙小得多这种情况无形中导致了恶性循环,某些刚从睡梦中惊醒的高句丽士兵,本能地把武士彟附近的黑暗处当成了安全地带,不顾一切地向这附近涌
武士彟把推进缓慢当作一种耻辱他出身商吕,如果不是跟李旭有同病相怜的感觉,再爬三年,他也爬不到旅率的位置上平时大伙开玩笑,偶尔会讽刺一些爆发户攀附豪门的焦急心态,说者无意,听在武士彟耳朵里却总觉得对方讽刺的就是自己
整个并州,木材生意几乎全控制在武家门下如果武家不算暴发户,其他小打小闹的商贩就全可称为乞丐所以,武士彟心中一直憋着口气,想找机会证明“寒门”出身的子弟不比官吏人家的后代差“寒门”出身的子弟,一样可以凭自己的行为荣耀整个家族
几个身无寸缕的高句丽人提刀挡在了武士彟的马前,他毫不犹豫,挥刀就砍了过去对方这几个人显然经过正规训练,虽然没有铠甲护身,却不慌不忙,一个斜向跳开,吸引他的注意力,一个低身侧滚,试图在被马蹄踏中前创造奇迹另一个直接从侧面跳起来,半空中扑向武士彟的马鞍
武士彟匆忙撤刀,将半空中扑下来的那个人砍飞了出去,然后轻拉缰绳,用战马前蹄踏向试图砍马腿的高句丽勇士,就在此时,斜向跳开的那个家伙又扑了回来,直接挥刀砍向武士彟的小腿
“去死!”一个声音突然在阴影中爆发出来齐破凝压低长槊,把袭击武士彟的高句丽人挑在了槊尖上
战马的速度过快,长槊挑着高句丽人的尸体冲向了正前方平时训练总偷懒的家伙无意间取代武士彟成了这个旅的刀锋,周围压力骤然增大,手中的长槊却因为多了一个人的重量,根本不听使唤
十几把钢刀同时向齐破凝砍来,没穿衣服的高句丽人仿佛都疯了般,根本不顾被战马活活踏死的危险
“俺老齐完蛋了!”齐破凝胡乱用长槊扫翻了两个人,然后闭上了眼睛刹那间,他有些后悔,随后,心头涌起一片安宁
酒徒注:隋史,辽东战败,猛将薛世雄军在白石山被围百余重,四面矢下如雨,薛世雄选200骑为敢死队,纵击冲锋,破围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