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众人的帮助下,五人一一站起,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知道么,你们刚才完全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黄辰一边擦手,一边叹道:“你们以为我是谁?毛头小子?无知少年?我可是率领一群海上亡命徒的首领!你们应该感到庆幸遇上了我,换成其他海盗首领早就把你们扔进海里喂鱼去了。看在你们都是新人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们一次,但愿你们能够记住这次教训,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不然……”
“……”五人听得心头皆是一寒。
黄辰脸上再度浮出笑容,说道:“有一句话叫不打不相识,希望你们莫要嫉恨在心。”
“不敢、不敢……”五人惊慌的摇头摆手。
“不说这些。”黄辰摆摆手,又道:“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大家有幸同舟风雨,同甘共苦,那是数百上千年修来的缘分,当要好好珍惜。”
众手下面面相觑,这个“所谓”谁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从来没听说过。
“大家互相做下自我介绍,从我开始,我叫黄辰……”黄辰说完指向张刑、杨东等人,被点到者有样学样,众人很快通过姓名,算是对彼此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气氛稍宽。
黄辰问可有谁懂放打火器,诸人无人应答,黄辰谈不上失望,他本就没抱希望,又问可有谁身怀武艺。出海为盗,不可能一点武艺不通,不过多是半吊子,陈四、陈五同样不例外,远远比不上他五六载苦修练出的本领。
黄辰招来张刑、杨东,令他们发下木棍,口中说道:“从今日起,我教你们一些简单实用的枪法,日后海上与人争斗也好有几分胜算。戚继光在《纪效新书》里说过:你武艺高,则可决杀敌人,武艺不如敌人,则被人决杀。不学武艺是不要性命的呆子。这道理放到我们身上亦然,你们学习武艺,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你们自己,所以切忌不可散漫,当要认真对待。”
“……”众人听罢一脸敬畏,黄辰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明白无误告诉他们,他不仅识字,还读过兵书,这在海盗中堪称凤毛麟角,难怪他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一船之主,果然不是普通人……至此,众人心头最后一丝对黄辰年龄生出的不痛快也都消失了。
黄辰唤出陈四当他陪练,为众人做示范,两人各提着一条白棍于场中拉开架势。黄辰微微颔首,示意陈四率先出手,后者迟疑一下,即大步流星飞掠过来,掣起长棍当胸搠至。黄辰脚步不动身子不动,抬臂轻易拨偏木棍轨迹,旋即出棍,快逾电光,一击点中陈四,亏得黄辰没出力气,否则这一下足以击碎他的胸骨。即便如此,陈四仍是疼得一时直不起腰。
黄辰走过去询问一下陈四状况,拍拍他的肩膀,转头谓众手下道:“你们需知舱面狭窄,一旦爆发决斗,大家挨肩接踵挤作一团,转手都难,因此花架子无用、套路无用,招式越简单越好。我适才施展的一拨一扎便是其中之精髓,待你们把这两招练得精熟,我再教你们一些合击之术、聚阵之法,不敢说必保你们性命无忧,但肯定比旁人强出甚多。”…。
黄辰又演示一番由拨、扎二招繁衍出的一干变化,随后开始教导众手下练习招式。黄辰立于后方,目光来回巡视,出枪速度慢些没什么,角度偏些也没什么,他不会过分苛刻初学者。然而有谁若敢偷懒,不出全力,他立刻以手中长棍狠抽其背,下手毫不留情。
郭大眼一面随着大伙出枪,一面眼泪汪汪,他是受到黄辰惩罚次数最多的人,被抽打足有四五棍,后背青紫一片,渗着血丝,火辣辣地疼。他心里想不通,他的本行是放打火铳,练枪棒有啥用处?随便应付一下就好了。黄辰怎么可以把他往死里打?
郭大眼一个走神,手上力道不对,心中暗叫不妙,黄辰棍子不出意外再次落下,抽得他脸都扭曲了,眼巴巴望向身旁的杨东,希望后者为他说几句好话。杨东噤若寒蝉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地练枪,他自己同样挨了黄辰棍棒教训,可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岂敢多管闲事。
张刑训练极为刻苦,是为数不多几个未遭黄辰毒手的人,可惜他先天有所不足,身材臂力皆处于中下,黄辰认为他很难在武艺方面取得成就。“武艺之路难走,或许向火器方面发展是个不错的选择……”黄辰心中想道。
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过去了,众人纷纷气喘如牛,汗如雨下,体力消耗已接近极限,黄辰叫停的同时,六名三眼铳手的名额亦定下来。火器没什么特殊的要求,所以他选人的标准主要依据训练态度。留杨东、郭大眼,和张刑等六人练习鸟铳、三眼,余者皆遣回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