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书安无声哂笑:他这人就是放不开,总想找个人能哄他两句。所以,傻就傻吧。
却说骑马归京的三人。
霍青被山风一吹,倒是镇定了几分,他才不信他父亲会让西疆此时起了战祸。且不说南安王世代在西疆练兵,他犹记得霍思往西疆前夜,同他交代过府中诸事,曾道要他同胤禔和穆诚多亲近,在他询问归期时,更是笑言待北疆平定,亦是其从西疆归日。
霍思走时许他用其书房看书,他在书房中的兵书上见过几笔不同字迹辩说细论,再加上早先的些微线索串联,想必当今东南西北四王与京华双杰曾为知交好友,缘何今日这般疏远,怕是与当年致使定国侯陈成陨身疆场一战背后种种谋局相关。
想必他身边这二人同是被纠葛其中。虽说当年此二人尚是懵懂婴孩,可这纠葛怕是因其身份,自其出生就纠缠上了。
一行人入了城,此时街上行人甚少,水汜让马儿缓下步子,对水泱道:“太子,且让南安王世子先与我到工部,点过新制兵器,再由他将录册送去给你。”
水泱颔首,应道:“英郡王所虑甚是,就依大哥所言。张总管,”水泱转头看向张宁,道,“不知父皇可还有什么话要您传达?”
“回太子的话,皇上说太子和英郡王只管带人守着兵部和工部,待皇上定计,自有明旨。”张宁躬身回道。
水泱和水汜对视一眼,颔首应下。
待最后送了太子入兵部,张宁只带了一二羽卫回宫复命。
皇城宫禁森严,乾元宫御书房中气氛倒还轻松,张宁入内只见一人被捆缚于地,边上跪了乌压压的一地人,而旁侧安坐着靖王、肃王和西宁王皆面色安然,再抬头看上首坐着的皇帝,只见人面上竟还有几分笑意。
张宁松了口气,躬身奏道:“皇上,太子已奉旨入了兵部,英郡王和南安王世子现在工部查点兵器薄册。”
“好。”水郅合上手中折本,对张宁道,“你叫人去看看那吏部尚书怎的这般难请。”
“是。”
张宁正要退出殿门,就有黄门入内通报:“皇上,吏部尚书韩世清、礼部何宇大人求见。”
“宣。”
何宇原为右相,如今被派入礼部修大齐待属国之规,却是没个正经名头,官职确不比六部尚书之职,与吏部尚书韩世清一同入殿,便落后半步。而韩世清正是不惑之龄,意气风发之时,倒也不相让,入殿站定后俯身叩拜:“臣韩世清见过陛下。”
何宇瞥见边上被缚跪地之人身形眼熟,心头紧张,竟是愣了一愣方才行叩拜之礼。
“免礼。”水郅转眼看向已跪地多时的众兵部官员,唤了一人起身,“刘尚书,朕晓得你性情直爽,定不会做欺瞒之事,只是,你既居此位,便该思虑周密,下一回着人办差,三人同行最好。这一回他们能瞒报了兵册,下一回,也不知会不会有人胆大到截下军报!”
闻言,兵部尚书刘凌峰再度伏地叩首,陈罪失职,心下对那助何岑瞒报名册之人恨极。
水郅叹一声道:“念你此回乃是初犯,朕便罚你一年俸禄,起来吧。”
“臣刘凌峰谢皇上隆恩,日后办差定多思多虑,以报皇恩!”刘凌峰再行叩首大礼,方才起身。
水郅又点了一人,道:“楚奇,你身为兵部右侍郎,身有辅助周全之职,失察之罪确比刘爱卿更重,你跪这一炷香便是训诫,也罚你一年俸禄。朕记得你膝上有伤,且先起来回话。”
“谢皇上隆安,臣知罪。”楚奇叩首谢恩,起身立在刘凌峰身后。
此时,韩世清容色已是惨白,他已看清那地上跪者何人,而兵部兵册虽不必他吏部过问,何岑何少秋却是从四品宣威将军,若有调动,可是要在吏部记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