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耳满脸茫然地回头。唐云华跳到他身边，朝着那天空指指点点地道：

“这里应该是幻术营造出来的幻觉空间，你光用棒子捅是没有用的。必须找到节点才行。”

姐点？戒点？戒……戒指？

“你要找戒指？”对于自己听不懂的某个名词，六耳思维迅速发散，然后问出了一句完全不搭边的话。

“……我说的节点，就是妖物构建这个幻觉空间的时候，首先选中的那些支点。”唐云华见六耳还是有些茫然，正纠结着要怎样给他解释才好，六耳却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伸手去身上摸东西。连着抓出好几把桃核之后，他在身上摸出了两根火折子。

“要破幻境？”六耳歪过脑袋，向唐云华确认道。

唐云华闻言点头，六耳也跟着点了点头，手指一晃，火折子上立即燃起了红色的火苗。这火折子的质量似乎不太好，才一燃起，立即有滚滚浓烟冒出，六耳皱了皱眉，看起来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将那火折子放在眼前，让那浓烟从自己的眼睛上滚过。

这烟浓烈得很，旁边的唐云华只闻到一丝晕开的烟味都呛得咳嗽了几声，觉得眼睛刺痛。六耳却是在直面着那烟气，使劲睁着眼睛让烟来熏眼珠，唐云华都替他觉得疼。

没过多久，他的眼睛就变得红通通的，布满了血丝。六耳那边也在掐着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之后掐灭火折子，还把剩下的那部分小心地收进怀里，这才眯起眼睛，左左右右地四处瞄了起来。没多久，就见他从头发里抓出簪子，迎风一晃化作一根细长黑色玄铁棒，朝着空气中的某一点猛地扎了过去！

啵的一声，一点涟漪随着棒尖迅速扩大，最后形成了一个旋转着的黑色漩涡。

“你说的节点，是这个吗？”

“恩！”唐云华用力点头，“你是怎么找到的，用那烟熏眼睛就可以吗？”她忍不住有点跃跃欲试，想要借过那火折子自己也熏一熏。白玉楚看出了她的心思，从旁开口道：

“听闻齐天大圣孙悟空曾被太上老君以丹炉炼制七七四十九日，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该不会就是被烟熏出来的吧？”

这话一出口，唐云华的动作立刻停了。如果六耳真的是用这种方法来炼制眼睛的话，她可学不来。六耳也没有否认，只是指着半空中的黑洞问道：“接下来呢？”

“跳进去。”唐云华说道，“想要离开，就得跳进去。”

“哦。”六耳点点头，正要往黑洞里跳，唐云华赶忙叫住他：“我们一起进！”

“还是我先进去吧。我是说，我倒无所谓，但你这女人本事实在是太……”六耳皱了皱眉，“这里面……”

“没关系，死在你旁边，总比在别的地方好。”反正也没有几天命在，而且就快连人都不是了。

“……”六耳被这话给堵了一下，想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表情十分纠结地给了她一只袖子。唐云华打蛇随棍上，一把拉住他的手，装作看不见白玉楚瞬间变黑的脸，跟着六耳一起跳进了黑洞里。

白玉楚咬了咬牙，也随后跟上，在他们都跳入黑色旋涡状洞口之后，那片灰蒙蒙的世界骤然开裂，化作无数碎片剥落开来，最后归于虚无。

由无自始，由无而终。

黑洞之外是一片耀眼的光，唐云华朝着那光亮跌了过去，她陷入一片氤氲交织的光影中。

在那光亮的背后，是……

……………………

…………

“唐云华！”

……谁在叫她？

“喂，唐云华！”

陌生的声音，谁，是谁？为什么她的身体不能动？为什么她无法开口说话？

“唐云华，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我看这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昨天下雨，这里滑坡很厉害，万一有村民被压在下面就不好了。”

一个清亮的男声回答了之前的声音。原来不是在叫她吗？不是的话就没关系了，感觉好累，先睡一觉再说……

“喂喂，你怎么样？快醒醒，别把头埋在泥里！小姑娘，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