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宫闱(1)
都尉熊皮带着一帮亲卫冲得很猛,一度杀到了府衙前面,但他很不幸被一支长箭she中,当场阵亡。()骠骑军士气受挫,随即败退。一个军司马督军反扑,也被凶猛的榆树一矛挑杀了。刘志大怒,挥刀冲上,一口气连剁十一刀,斩断榆树七支长矛,逼得他倒退十七步,最后一刀终于砍下了榆树的一只胳膊。
榆树痛极长啸,再抢一矛迎面刺向刘志的咽喉。刘志闪身躲过,一拳砸开矛柄,战刀恶狠狠地剁进了榆树的胸膛。榆树惨嚎一声,临死前一脚踢中刘志的腰腹,把刘志踢得腾空而起,倒飞出十几步开外。
刘志坠地之后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又连滚了几下才稳住身形,骠骑军士卒一拥而上,舍命护住。刘志十分狼狈地趴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叫道:“杀……给我杀上去……”
都尉陆川率部攻击东城门。东城门上的敌兵誓死阻击,至死不退,他们居高临下,占据了有利地形,数十次击退了骠骑军的攻击。陆川忍无可忍,亲自带着士卒冲了上去。骠骑军在付出了一个军侯两个屯长四百多名士卒的代价后终于拿下了城楼。就在陆川指挥士兵冲上城楼的霎那,一个重伤的敌兵用弩弓对准他she出了三支犀利的弩箭。陆川被弩箭洞穿了身体,重重摔落到城下。
快到中午的时候,宜梁被骠骑军攻占。这一战骠骑军诛杀了一千八百名敌人,阵亡了两位都尉、两位军司马和一千多将士,损失惨重。
泰兴和刘志带着五千铁骑在两天内飞驰一百六十里,夺三城,人马折损过半。
泰兴站在血迹斑斑的城楼上,心痛如绞。
熊皮和陆川过去都是星期一的军司马,自从安邑之战之后,大家就一直在一起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亲若兄弟,没想到今天宜梁一战竟然同时阵亡了。泰兴仰头看着高高飘扬的大汉战旗,想着战友的音容笑貌,心里不禁一阵战栗。
杨雄粗壮的身影慢慢出现泰兴眼前。
杨雄是杨凤的堂弟,原来是黑山军的悍将,这一次他在吴川的屯田兵中,是吴川手下的大将。
从清晨开始,吴川就指挥潜藏到羽带原土的大军开始了渡河。泰兴在送给吴川的书信中说,如果自己能夺下宜梁,最需要的是骑兵。从路程上考虑,今天黄昏须卜骨都侯的军队就会从五原、九原和临沃三个方向攻击宜梁。
这三个方向的南匈奴叛军和东羌人有不少,为了能让更多的将士渡河参战,大军必须要守住宜梁,把敌人的骑兵挡在渡口之外。
“大人……”杨雄躬身轻轻喊了一声。泰兴的威名和战绩实在令人敬佩,强悍如杨雄这样的悍将面对泰兴也是必恭必敬。刚才他带着军队进城的时候,看到的是满街的尸体,闻到的是呕人的血腥,踏足的是血红的地面,给将士们的感觉就是震撼。泰兴带着铁骑神奇般地出现在黄河对岸,又奇迹般地连下三城,杨雄觉得泰兴就象大将军一样是一个神话,一个战无不胜的神话。
杨雄是今天第一个过河的汉军将士。按照吴川的安排,杨雄带着两千步卒第一批渡河,然后迅速赶到距离渡口二十里的宜梁城支援泰兴攻城。
在离开的时候,吴川对他说,如果泰兴大人拿下了城池,你的任务就是守住宜梁,一直守到大军全部过河为止。
杨雄意气风发地说,“大人放心,我就是把两千人全部打完了,也要守住宜梁。”
吴川骂道,“人都打完了,你还守个屁。你只要坚守两天就行了。两天后,我们至少有一万人过河,这样你的后援兵力就足够了。”
吴川解释说,“我们先要尽可能地把骑兵运过河,以便大军能够阻挡匈奴叛军的铁骑,所以你要辛苦一点。虽然守城兵力不多,但守两天应该绰绰有余。”
杨雄信誓旦旦,保证守住。()
在他的保证下,杨雄就来到了泰兴面前。
泰兴回了一礼,问道:“吴将军可曾过河?”
“已经过河。”杨雄说道,“杜磊大人的三千营铁骑正在渡河,估计到黄昏的时候,至少有三千铁骑可以赶到北岸。”
三千营是吴川手中唯一的骑兵,对付南匈奴和东羌人,没有骑兵是不行的,胡才迫不得已只能调三千营铁骑给吴川。
三千营统领李蒙是个大将,经验丰富,骁勇善战,有三千营加入,和骠骑军铁骑,对南匈奴叛军和东羌人有了一定是优势。
泰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这里就交给你了。”泰兴握着杨雄的大手说道,“我立即带着铁骑出城会合吴将军。”
………………
距离宜梁城外十里的地方是金平原,此处距离渡口三十里。吴川决定把阻击战场摆在这里。
泰兴带着三千铁骑急速赶到金平原。连续行军和苦战已经让将士们疲惫不堪,许多士卒都是带伤而来。泰兴心痛地四下看看,转身对面se苍白的刘志说道:“命令将士们立即休息,你怎么样?还行吗?”
刘志狠狠地朝草地上吐了一口血水,龇牙咧嘴地说道:“行,死不掉。今天要是不报仇,我就不活了。”
泰兴知道他心里痛苦。两个多年朝夕相处的兄弟突然就死了,这么多的兄弟也折损大半,现在他痛不yu生,一门心思只想着杀人报仇。刘志艰难地跳下马,歪身躺倒在草地上,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湛蓝se的天空。他不敢闭上眼晴,一闭上眼睛他就看到了熊皮和陆川,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悲痛要流泪。
泰兴担心地看着他,想安慰两句却不知从何说起。这个汉子要倒下了。泰兴黯然长叹,打马跑到了图巴鲁的身边。
“我带你去见见吴将军。”
图巴鲁惊喜地问道:“是虎贲军中郎将吴川吴大人吗?”
泰兴笑道:“对,他现在是破虏将军了。”
“他去年把须卜骨都侯和屠苏打得狼狈不堪,最后逼得他们只好撤过黄河。”图巴鲁兴奋地说道,“匈奴人现在说到他都很害怕,我一直想见见他。他长得高大吗?象大人一样年轻吗?”
吴川消瘦了不少,但还是那样高大健壮,那样气宇轩昂,那样神采飞扬。他迎着泰兴挥手笑道:“泰兴,一年多没见了,你小子好象变黑了,不过身体倒是更结实了。”
泰兴飞身下马,恭敬地行了一礼,“大人好。”
“我人是还好,但就是心情不好。”吴川笑道,“几个月时运不济,仗打得很糟糕,窝囊。看现在能不能翻身了。大将军还好吗?大将军在yin山和雁门关大败鲜卑人,我却只能在这里干等,真是担心啊。现在好了,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泰兴笑道:“打完这一战,将军回到晋阳不就看到了。”
吴川用手上的马鞭敲敲自己的脑袋,“打完这一战,这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很难说啊。你什么时候娶亲?记着要提前通知我。到时候我给你一个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