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怀弼更是传说中的人物,家传绝技业已失传,听闻早年间也是英姿勃发,不是今日病态,不知为何逐渐变成如今模样,尽管如此,与其交过手的常鹰却心有余悸,简简单单的三招,却滴水不漏,那病态的身体下隐藏的勇力,至今让常鹰心中恻然。
想到这,常鹰轻声一叹,武道讲究强弱输赢,武者不会轻易服输,哪怕真的不敌,可总有些人不可逾越。
陈允升见状正要说话,突然舍外传来一阵动静。
“当~”
一声锣响,陈允升眉头一皱,走出舍外,摆手道:“免了。”
这才将目光望向这队伍,只见队伍排场不小,有一甲士,见到陈允升,立即上前道:“末将田源参见使君。”
院中常鹰也正要抬步走近,那紧闭的房门却悄然打开。
“常大哥。”
一身影揉着惺忪睡眼,望着常鹰,常鹰闻音面现喜色道:“小郎君,你醒了,陈大哥要启程了。”
此人正是唐冠,本来睡得极其安稳,被锣声惊醒,听到常鹰这个称呼先是一愣,而后向舍外望去。
见到舍外伫立的陈允升和身后人马,唐冠眉头一皱。
那边陈允升轻声吩咐道:“暂且驻马。”
“是!”众人齐声应是,为首的田源却偷偷向院内唐冠望去,他被派遣来做陈允升下属,自然对这个顶头上司事迹多有打听准备。
“这就是唐去病?”
田源望了一眼迅速低下头来。
陈允升抬步向唐冠走去,直到近前,唐冠才回过神来,呐呐道:“伯伯,你要走了?”
陈允升闻言一笑,看来只有离别在即唐冠才暴露出些许孩童心性,正要开口安慰,唐冠继续说道:“伯伯你走就走,敲什么锣啊,路上小心。”
陈允升刚要张开的口,瞬间闭合,顿时哑口无言,常鹰在一旁窃笑一声。
良久后,陈允升才苦笑道:“去病,照顾好你弟弟,遇事不要冲动。”
说到这,陈允升也正色起来,帮唐冠整理了下衣襟说道:“德华兄只有你一条血脉,伯伯一时自私,将你送上了这条路,哎。”
“伯伯放心。”唐冠闻言也正色起来。
“不过我唐家有三条血脉。”随即又补充道。
陈允升闻言一愣,摇摇头,低声道:“我尽量加快行程,让你家中派来可信之人。”
他话音极低,可常鹰却听得清楚,顿时有些尴尬,很明显这是对自己还是不够放心,但随即又不以为意,毕竟自己是个外人。
离别在即,陈允升突然有了万千思绪,自己早年丧子,看着自己好友之子,平步青云,相处之下有了感情,竟然有些不舍。
唐冠默不作声,陈允升也沉默良久。
直到那边甲士有些动静,陈允升才拱手道:“保重。”
唐冠见状一愣,知道这是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了,当即说道:“保重。”
陈允升这才转身离去,唐冠随在其后,直到其翻身上马,又扭首望了眼常鹰说道:“常老弟,有劳了。”
“使君放心!”
陈允升这才回首发令前行,队伍缓缓驶起。
唐冠披着衣物,望着陈允升渐行渐远。
常鹰见他眼神怪异,以为唐冠不舍,上前安慰道:“小郎君,你别伤心,他日你也可以衣锦还乡的。”
唐冠却笑出声来,摇摇头。
偌大长安,如今自己这条小鱼真的游入大海,再也没了亲友庇护,只有小七这个更小的鱼陪在身侧。
常鹰见状,暗暗奇怪,不知道唐冠在想什么。
可是唐冠却知道这只是开始,背负双手踱回院中,喃喃道:“天高海阔凭鱼跃,长安,老子这次真的来了!”
常鹰紧步追上,询问道:“你说什么?”
唐冠笑道:“没事,吃饭,上班。”
随即也不理会常鹰,走回房中,常鹰却愣在原地,满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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