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霁云赶来的时候,田可馨已经重新带好了自己的面纱,只是她的形态多少有些狼狈不堪,衣衫凌乱。尽管她的容颜已经落入一些宫禁宿卫眼中,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捡起地上的面纱,蒙在面上。
南霎云向田可馨扫了一眼,皱了皱眉,抱拳道“田大人,这是为何?”
从始至终,南霁云都没有问被宫禁宿卫变相控制在背后的清河郡王张九鸣的小儿子张昌国。张昌国神色涨红,气喘吁吁,见惊动了南霁云,心里有些吃惊,但也有恃无恐。
南霁云是皇帝的心腹,铁杆奴才。作为皇族中人,皇帝的堂兄,张昌国颇有几分高高在上的傲气。
他不以为,南霁云会拿自己怎么样。
事实上,南霁云也确实不能拿他怎么样。皇帝的亲族宗室并不算多,也就是张九鸣和张九皋这两支,看在皇帝的面上,只要张昌国别太过分,南霁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是不可能。
如累是其他人,南霁云或许就大手一挥,遣散了,从而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然而这田可馨不是一般人,她也是皇帝身边的近臣,时时能见到皇帝,若是她吃了亏,在皇帝面前告上一状,南霁云自己觉得也吃罪不起。
而且,军中还有一种传言,说是这田可馨其实跟皇帝有些暧昧,张xuān对她极尽宠爱,要不然也不会让她一个女子出入朝堂和宫廷,还委以重任。
这就了不得了。最起码说明,田可馨也是不能得罪的。
田可馨心乱如麻又愤怒如海,只是她终归不是一般女子,早已平定好了自己的心神,面对南霁云,她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怒火,淡淡道“可馨拜别陛下出宫回府安歇,不料这登徒子半路追上,强行对小女施行不轨,若不是小女反抗,恐怕此时……”
田可馨的声音因为羞愤而微微变得有些扭曲和颤抖。
她从小到大,一向是天之骄子,纵然是皇帝张xuān,也对她礼遇三分,如何受过这种羞辱和委屈。
南霁云心里一沉,心道这可坏了此女据说是陛下看重的女子,若是她被……那还得了?
南霁云忍不住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回头来怒视了张昌国一眼,声音放缓了许多,轻轻道“田大人,想必是一场误会!此刻夜深,本官这就派人送田大人出宫回府!”
南霁云这话本来是一种试探,看看田可馨的反应。若是田可馨的反应激烈,不可就此善罢甘休,那么他自有另外的处置之策。但如果田可馨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也就此消弭了这场风波,毕竟她也没有真正吃亏,只是受惊了。
待日后,让清河郡王府上向田可馨送些礼物陪个不是,此事也就揭过去了。
南霁云绝非是攀附权贵。事实上,以南霁云如今的权势身份地位,比张九鸣一个虚头八脑的当朝皇叔要强得太多。只是他一向视张xuān为主,主子的亲眷,能包容的就包容一些。
田可馨是何等聪慧之女,她焉能听不出南霁云的弦外之音。只是田可馨此刻怒火高涨,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去。
她冷冷地扫了南霁云一眼,淡淡道“陛下宫廷之中,肆无忌惮施行不轨。小女平白无故,受此羞辱,岂能善罢甘休?既然南大将军不肯为小女做主,那么,小女就返回崇政殿,请陛下为小女做娄!”
张昌国听了田可馨的话忍不住暴跳如雷道“本侯还怕你不成?小
贱人!”
田可馨气得肩头都颤抖起来。
南霁云大为光火,回头来怒视着张昌国压低声音沉声道“小侯爷,宫廷之中,陛下脚下,不可出口伤人,言行失度,失了皇室的体面!”
张昌国见事情似乎闹大,索性就豁出去闹一闹,反正他是皇帝亲叔父最宠爱的儿子,也是为数不多的皇族中的真正核心成员,谁还能把他怎么样?闹大了,正好让皇帝赐婚,将这女子娶进家门,然后好好蹂躏蹂躏一看她还怎么清高,怎么骄傲!
张昌国于是就心一横,扬手指着南霁云傲慢道“南大将军,本侯见独她行夜路想与她做个伴,岂料这女子不识好人心,反过来污蔑本侯,简直是岂有此理!”
“让她去,正好在陛下面上评评理!”
南霁云嘴角一抽,压了压火气道“小侯爷,田大人昔日是陛下大军中的军师将军,也曾为陛下开国立下大功。而如今,田大人又是陛下册封的内廷女官和钦差特使,满朝文武都给她几分面子……小侯爷,听南某一句劝 向田大人当面陪个不是,说句软话,南某愿意做个和事老,此事就揭过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