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郎笑了笑说,“当然不是。其实我刚才仔细看了,是绣的三爪金龙,不是五爪的。三爪只能算是蟒,也不算是逾矩了。”
衡哥儿笑道,“你懂的倒多。”
许七郎目光灼灼地盯着衡哥儿,“那是当然了。这下,你也有佩服我的地方了吧。”
衡哥儿抿了抿唇,点头,“是啊。”
两人回了家,许氏叫了管事去问了话,衡哥儿进了自己房里洗了澡换了衣裳才出来,许氏就说,“你大舅母说去她那里用饭,我们就过去吧。”
衡哥儿不耐走来走去,但是也只好跟着母亲过去,大太太将午膳就摆在她住的正房里,许大舅居然也在。
许七郎就又把在街上众人围观三色金绣的屏风的事情说了,许大舅很是淡定地说,“虽然在我们这些人家,三色金绣这样的东西常见,在外面,倒不定是常见的。”
大太太也点头,“倒是这样。”
许氏倒是注意力不一般,说,“这是谁送这种礼给首辅大人,不是故意惹来天家的不快么?”
许大舅说,“这不是还没送出去,就来弄得人人皆知,恐怕是故意而为。不管是谁要去送,这都是故意不讨好。”
衡哥儿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想着事情,他所处在的家庭,可算是大雍朝最上等的富贵之家了,所吃所穿所用无一不精,但他也知道,这个国家,吃不上饭的人也还多着呢。
说国事也没什么意思,大太太身边的丫鬟又问可否上菜了,大太太就说上菜,大家也就收起了话题。
晚上许大舅在了大太太正房里留宿,这实在难得,大太太还正高兴呢,许大舅就和她说,“让七郎跟着妹妹上京去,和衡哥儿作伴。”
大太太当场就愣住了,“让七郎跟着明潇上京去?”
许大舅点点头,“是这样。七郎在家里上学,哪里学得到什么东西,他只服着衡哥儿管教,跟着衡哥儿的时候,他才是向学的。再说,去了京里,妹夫怎么也会给找好夫子,衡哥儿有什么,难道七郎还会没有?都放心吧。”
大太太哪里乐意,七郎就是她的心肝肉,“七郎在家里怎么就学不好了,京里有什么好的,让七郎跟着去。他在我跟前,我看着才能安心呐。”
许大舅已经定好了主意,“已经这么定下了,你这些天好好给七郎准备行李,到时候他就跟着妹妹一起走。”
大太太又要闹,住在抱夏里的许七郎不知怎的却来了正房,在门口问候道,“母亲?”
大太太听到他的声音,就从罗汉榻上起了身来,“七郎,什么事,进来吧。”
七郎只穿着中衣,笑着跑到她的面前,又埋进她的怀里,“母亲,我可以跟着衡弟他们进京去吗?”
大太太看他这么高兴,就板了脸,道,“你怎么知道的。”
许七郎看了她一眼,又看许大舅,笑说,“难道不是的。”
许大舅说,“是这个意思,不过不是让你上京去玩的,是上京去好好读书。等你读得差不多了,还要回祖籍来考试。”
许七郎根本没有看他母亲那难看的脸色,就已经欢兴鼓舞,说道,“我还没去过京城的呢,母亲,我去了京城,就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好吃的,要是有,我就让人带回来给你。”
大太太哭笑不得,又在榻上坐下了,忍着一腔怒气看着许大舅,许大舅却只是说道,“无论怎么想,七郎跟着去京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老大老四都已经在外做生意,家里现下只有他一个男丁,跟着一群内眷厮混,我看不出他能有什么出息,让他进京,他反而能够学好。”
许七郎点头道,“父亲,母亲,我一定会刻苦学习的。”
大太太叹了口气,又把儿子揉在怀里,“都说女大不中留,现在儿大也不由娘了。”
许大舅说,“慈母多败儿。”
许七郎瞥了自己父亲一眼,就又笑着腻在大太太怀里,“母亲,我一辈子都最在乎你,等我有出息了,就好好孝顺你。”
总算是把大太太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