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儿!我的德儿啊——”郑氏见而死晕死过去,也顾不得疼痛,又扑上去嚎哭起来。
“哭什么哭?!”雅思哈瞪圆了眼睛吼叫道,“慈母多败儿!!就是你太纵容着这个孽子,才会叫他做出宠妾灭妻的事儿来!!”
郑氏在雅思哈威势之下,登时连哭都不敢了,只一味流着泪,心里却恨极了净园的宜萱,心道:若非是她小题大做,秋黛如何会被关佛堂,她的德儿如何会被老爷如此往死里打?
只是这番话,她是万万不敢宣之于口的,只急忙伏在地上磕头,哽咽连连道:“老爷好歹念在骨肉之情上,饶了德儿这一遭吧!”
雅思哈狠狠一甩袖子:“若是衡儿在,决计不会做出这种事儿来!!”
这话一出,郑氏便有恨上了死去多年的原配西林觉罗氏,她比不过那个死人,没想到自己儿子在老爷心目中竟然也比不上那个死人的死鬼儿子!!
净园。
宜萱这头趁着午睡的空荡修习了半篇观气术,才初窥几分皮毛,便觉得晦涩难解,可惜现下无师,只能徐徐图之了。才刚想着睡会,医士石磐便回来回禀了。
宜萱叫金盏搀扶着到了正堂明间,当即便问了石医士星徽的病情。
石医士躬身道:“回郡主的话,以奴才四十年经验来看,徽三爷的病情小半是体弱,大半是用药不当。”
宜萱一凛:“用药不当?”
石医士道了一声“是”,继续徐徐道:“从前的大夫,多用猛药,分量也大,虽说也对症,若是搁在寻常体健男子身上,自然是不消四五日便药到病除,可徽三爷自幼体质比寻常人弱上三分,如此一剂剂药吃下去,不但永远也好不了,只怕不消三月,连命都不保了。”
宜萱拧眉,问道:“这话,你可曾回了国公爷?”
石医士道:“原本是要去回国公爷的,只不过国公爷哪儿出了点事儿,奴才回不了了。”
宜萱一愣,当口便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了?”——如此急问,倒是不免担心雅思哈身体有什么不妥,毕竟是都快六十岁的老头子了!
石医士便娓娓道来书房中,雅思哈一怒之下鞭打额驸爷的事儿,甚至连来求情的太太郑氏都挨了三记鞭子。宜萱听了,当即便愣在了哪里,倒是身旁金盏幽幽道:“国公爷倒是雷厉风行。”
宜萱心里倒是颇为欣赏这位老公公几分了,便吩咐石医士不得将此事外传,又道:“三弟的病情内由,就等国公消了气你再去相告吧。”——免得这位军阀作风的老头子再把自己的老婆一通鞭打给打死了。——虽然她不介意郑氏去西天极乐世界,可也不能是这种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