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在啃噬着断裂的背骨。虫子已经融入了破损的神经。虫子在羸弱的内脏中翻腾。
无数的虫子蚕食着这个身躯单薄的男人,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男人就像海啸中的一叶独木舟般,仿佛随时可能崩溃,但却依然在风雨中飘零着。
是习惯了,还是麻木了……这个名为间桐雁夜的男人正在忍受着体内无数只发狂的虫子的蹂躏。他的头发已经全部变白,肌肤上到处布满了痂痕,痂痕以外的地方则是没有血se的死灰se。除了偶尔因为疼痛而导致的肌肉痉挛,这具躯体似乎已经没有一丝生命迹象。
要……死了吗?每天雁夜都在问,每天雁夜都坚持了下来。脉搏不整带来的悸动算是家常便饭了,喉咙已经吞咽不下固体食品,只能用葡萄糖的静脉注she来代替进食,左边的手臂和腿脚几乎完全麻痹,经过紧急处理后虽然重新获得了感觉,然而至今左手的反应仍然比右手慢半拍,急行的时候左脚只能拖着走。
不……我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我还要拯救樱……我还要报复时臣那个家伙……还有……还有……葵……要忍耐要忍耐要忍耐要忍耐要忍耐……啊啊啊……
全身的疼痛让他忽略了其他几乎所有的感官,即使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几步远都没有发现。
“呐,真是难看啊,雁夜君。”嘲讽戏谑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悯,一个声音在被虫子所侵蚀的男人耳边响起,“连几只虫子都对付不了吗?”
不是间桐脏砚那个老鬼的声音,也不是樱的声音,更不可能是那个所谓的哥哥鹤野的声音,那……这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到底是谁?
用尽几乎全身的力气,沐浴在虫窟中的雁夜抬起头,睁开还能有视觉感应的右眼,看向那个有着一头橙se头发的青年的身影。
“切……是老板龙之介大人啊……”雁夜嘴上低声嘀咕着,想起什么似的又多说了一句,“不来点吗?这可是你以前说的……鸡肉味……嘎嘣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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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远坂家离开的龙之介,在“指导”完言峰绮礼后,突然想到某个同样黑暗的老爷子,还有那个前下属间桐雁夜,反正间桐家和远坂家离得不远,刚好把那件令人“愉悦”的东西交给雁夜……
yin暗的房间内,龙之介坐在茶几一边的软椅上,看着对面杵着拐杖一头蓝发,皮肤已然紧缩干瘪,外表好像是个中年人,内心却是腐化老朽的间桐脏砚。
伽蓝之堂的炼金术人偶,完美地和间桐老人的灵魂合二为一……龙之介恍惚记得一年前送雁夜回家的时候,自己好笑地看着雁夜对着来开门的脏砚说出“哦?对不起,先生,我走错房了”的困惑表情。
可是……就算是用上了和苍崎橙子那里好不容易交易得来的炼金术人偶也只能一次使用不到三年时间吗?间桐脏砚啊,你的内心该是有多么腐朽啊……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龙之介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剂。
“圣杯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现在更换人偶,万一有人不知好歹来进攻间桐宅,勉强使用还未适应的新躯体战斗,会对灵魂有所损害。”将瓶子放在茶几上,龙之介解释道,“这是人偶专用活化剂,一次xing口服,实用期为一个月,按以往几次的经验来看,战争会在两个星期结束吧,恩,差不多吧。”
“哦?真是想得周到,小鬼,”间桐脏砚说话了,一个和外表完全不同的,苍老干涩的声音,“关于报酬,我会让鹤野明天送到你府邸的……樱,还不出来给客人倒茶!”
龙之介看着紫发的小女孩从yin影中走出来,勉强拿起重重的茶壶,给自己和脏砚的杯子里续上茶水,然后怯生生地躲到一边。
“哦,这就是那个从远坂家过继来的孩子吗,真是乖呢。”看着紫发女孩间桐樱,龙之介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但樱却好像很害怕似的,将身体向yin影中埋藏的更深了。
似乎是对樱害怕的表情表示满意,间桐脏砚难得地“爱抚”了一下间桐樱的紫发:“是啊,樱可是上天赐给我们间桐家的瑰宝呢,我想,从她的胎盘中,会诞生出真正适合间桐家的血脉的吧……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