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吗？我其实早就已经听说过你的‘光辉事迹’。整个学校的人都怕你，他们不是怕你那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背景。而是怕你这个人本身。”

“其实在我真的接触你之前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人类为什么会恐惧其他人？”

“像那些人怕我，他们怕的不是我本身，而是我手中的权力。因为我的手中握有可以掌握这些人生杀大权的权力。”

“一些人怕黑社会，怕流氓，怕恐怖分子，那是因为害怕暴力。害怕他们所能给予自己的伤害。”

“但是，在剔除了家世。剔除了财富，身份，力量这些因素之外，你竟然还能够让整个学校的人都那么怕你？我真的很难理解。在此之前，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竟然有人可以运用自己本身的智慧。来让其他人感觉到恐怖的地步。”

“然后，我和你见了面。”

“说真的，源零。和你的第一次见面真的让我很惊讶。你给我的感觉和其他人完全不同。你给了一种非常‘新鲜’的感觉。就像是某种完全崭新的存在，在你的眼中我看到的只有对科学的狂热，而没有任何的杂质，完全的纯粹。”

“你完全不管我是什么人，也完全不理睬我究竟是谁，有什么家世。你说要我做你的助手，是完完全全的看中我这个人本身。而不是我成为你的助手之后究竟能带给你多少的援助。”

“这很新鲜，真的很新鲜。”

“相信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我身在一个‘帝王’世家，从小到大，我就是一名背负着许许多多尊敬与崇拜的‘公主’。而且我还有着完美的容貌，这让我几乎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翻云覆雨。可以做到任何我想做的事情。”

“但是……源零学长，你不一样。”

“你完全不在乎我的身份，甚至可以毫无顾忌地吓唬我。你知不知道，对于我来说，你除了带给我那种‘新鲜’的感觉之外，还带给我什么感觉吗？”

略微停顿了一下之后，邬倩倩的嘴角笑了一下，缓缓地，吐出了四个字——

“不?受?控?制。”

“你看起来完全不受我控制。我完全猜不到，你的下一步究竟想要做什么。虽然不是说自夸，但我的智商测定之后高达两百，换句话说，从小开始我就可以十分清楚地看清周围的所有人。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知道他们究竟想要从我这里获得什么。站在我面前的人，只要一个眼神，我仿佛就可以窥见对方的整个心灵，看到站在我面前的那个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可是对于你，源零学长。我却看不透你。”

“这种无法看透，也许在一开始会有些新鲜感。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你知不知道，这种无法看透带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吗？”

“恐慌。”

“你这个人完全超脱了我的理解范围之外，你浑身上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距离疯子却又有那么一步之遥。天才与疯狂只有一线之隔，对吗？我不是没有见过天才。在邬家的各种科技公司内，不是没有天才。但我却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天才。”

“从小到大，我都可以控制我周围的任何人。但我却觉得我控制不了你。”

“从小到大。我都可以猜透我周围的任何人，但我猜透不了你。”

“从小到大，任何人看见我都是毕恭毕敬，对我尊重有加，但你却用你的疯狂来面对我。让我有一种直面真正的疯子的那种恐惧感。”

“我知道人类心理学。我也研究过。人类在面对恐惧时会产生三种基本反映。一种。是拼命逃跑。第二，是已经完全手足无措，动弹不得。而第三种，则是因为太过恐惧，而想要毁灭恐惧本身。”

“呵呵，很遗憾，我就是属于第三种人。我让你为难了吗？源零学长~~~”

嚓——！

锋利的爪子。终于在这一刻刺穿了卡尔的地盘。那刀刃直接从后座窜了出来，让里面的零吓出了一身冷汗。卡尔吃痛，连忙一个转身，将那头将刀刃刺入地盘的怪物猛地一甩，砸中了旁边的墙壁。

看着这一切，邬倩倩不由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再一次的端起手中的奶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说道：“源零学长。不是我没有给过你机会。我也想过应该好好对你，不要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弄得那么尴尬。”

“我们认识的第一年的除夕晚会。我把你邀请过来。我知道你疯狂，所以，我希望你的疯狂能够让你在那场晚会上受尽屈辱。人类都是好面子的，有自尊的。如果你当时在晚会上说出那些言论之后能够表现的沮丧一点，崩溃一点，甚至羞涩一点的话，我就会认为我可以看清你这个人。我可能就不再对你有任何的恨意。但是。你没有。你只是很得意地说出你那堆废话，被人们拒绝之后，再十分冷静地离开。看起来，你就像是一个造物主准备赐予人类幸福，却被人类无知的拒绝一般流露出的那种带着怜悯与失望的表情。”

“这种高高在上的表情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想看到的是你的挫败。是你的卑微。是你低着头，弯着腰，然后十分羞愧地望着我，希望把你带去晚会的我能够站出来替你说话。或是你会倔强地红着眼睛，硬是憋着气走出去。这才是我想看到的。”

“可是，你没有。”

“源零学长，我没有给过你机会吗？我给过你太多太多的机会。我也希望你能够彻彻底底的让我心中解除对你的不安。”

“可是，你竟然连自己的实验蛋白质被盗，还能够那么轻松愉快地与韦崇高那个家伙讨论，而没有跳起来发火。这究竟是多么令我不舒服的事情？那个时候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冲到新闻发布会上去，然后大声讽刺那个姓韦的人抄袭。那样，我会真的改变心意来帮你。但是你有吗？”

“你没有。”

“之后，又有许多许多的机会，许多许多的时候，我都希望你能够表达一些对我的尊重。做出来的事情能够有一两件是被我预料到的。可惜，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太过难以控制。甚至在我们成为法律上的夫妻关系之后，你甚至都没有出现我预料中的那种兽性大发，把我按倒在床上的场景。反而非常理智的说你已经事先准备好了你自己的克隆人，完全可以和我的克隆人一起安安稳稳的生孩子？”

“我终于明白，源零，我邬倩倩可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控制得了你。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除了带给我恐惧与无法理解之外，就只能带给我数之不尽的挫败感。”

“所以，我要毁了你。在这个世界上，除非你死了，否则我的恶梦永远都会继续。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梦可以做，我也绝对要在毁了你之后，好好的睡上一觉，做个美梦。带着十万分的满足感，向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道别。”

邬倩倩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零，也听得够明白了。

他咬着牙，看着那些不断扑过来的怪物，再抬头看看电子屏幕上的邬倩倩。

最后，他转过头，看着依旧在自己的身旁昏迷的拐子，忍不住立刻握住麦克风，大声道——

“所有人，你们清醒一点啊！现在还有不到十个小时月球就要撞击地球了，你们到现在还想要为邬倩倩卖命来杀我吗？！你们真的喜欢自己身上这套生物甲壳吗？这套甲壳简直就是你们的束缚所！它会将你们完完全全的关在里面。一旦能源装置出了问题，那么被吞噬的就会是你们自己本身！！！”

那些怪物没有管零的喊叫，继续扑了过来。而零现在迅速编写了一个程序，敲下回车键。电脑再次开始进行模拟实验，但是结果……

滴——！

依旧，是实验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