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樱哥笑着递过一张方子去:“这便是唐家那方子了。二嫂可收好了。”
生子的方子倒是得了,却不知自己有没有这个好命等得丈夫平安归来。王氏将那方子紧紧攥在手里,又是希冀,又是担忧,许久才平复了心情轻声道:“你过来时,母妃如何?”
许樱哥道:“似是有些倦。倒是曲嬷嬷,看着似是有什么心事。”
王氏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道:“福林苑的春姨娘有身孕了,已是三月有余了。”
许樱哥吃了一惊,随即又哂然,这事儿在这样的家里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宫中皇帝至今还能让宫人有孕,更何况是康王?便敛了笑容认真给王氏道谢:“多谢二嫂提醒。”
王氏见她上道,也跟着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怕你才来不熟悉,消息不灵敏。”略顿了顿,又道:“听说侧妃娘娘又病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若是要去,记得喊我一声。”
“先看看罢,也许侧妃娘娘只是偶感风寒,明日便痊愈了呢。”许樱哥起身告辞:“我还要送些东西去大嫂那里,二嫂你且安心养着,总要先把病养好才能做其他事情。”
王氏送她到门前,劝道:“你也不要太操心了,听说你这几日也是吃着药调养着的,别不当回事儿,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许樱哥谢了,又领着青玉几个把自学士府带回的礼物与从街上买回来的杂物送至世子妃那里,与世子妃说了一回关于张幼然的事情才回到随园。
此时已近二更时分,绿翡等人早就将热水备好,见许樱哥一进门便簇拥而上,递热帕子,递鞋子,又伺候她换衣裳取头面首饰。许樱哥瘫在椅子上任由她们收拾干净了,舒舒服服地抱了杯热姜茶边喝边道:“去把张平家的请来,再把院子里伺候的人全都叫到廊下来候着。”
绿翡与青玉等人对视一眼,都不明白怎么回事,绿翡小声劝道:“奶奶,这夜都已经深了,您也累了一整日,要是事情不急,不如明日再说如何?”
许樱哥道:“不,这事儿很急,我忍很久了。”
绿翡听得她“忍很久”这三个字,以为指的是雪耳,由不得大为头痛,苦口婆心地劝道:“三爷才走,您多的都等了,再等两日也不会如何。”
许樱哥见几个丫头都是一副不赞同的样子,由不得乐了出来:“你们想什么呢?便是狼要吃肉,也没有这样猴急的道理,何况我是要讲究吃相的。我有正事儿。”
这是有什么正事?绿翡便看向青玉,青玉无可奈何地表示自己不知道。绿翡便瞪她,心说你整日都跟着人跑,什么都不知道,可不是白白跟着了?青玉便又看向紫霭,紫霭则看向铃铛,铃铛忍不住,道:“奶奶,到底什么正事儿?半夜三更的突然这样,倒叫婢子们心中担忧。”
许樱哥见吊足胃口了方轻声道:“听说福林苑的春姨娘有了身孕,我便想起来,之前不是有也住在福林苑的夏姨娘想着要请咱们青玉喝茶吃糕点么?那热闹之地,咱们还是不要去凑了。明白么?你们我自是放心的,但其他人我不放心,得好生敲打敲打,把丑话说在前头才是。”现在想起来,当时夏姨娘莫名其妙插了那么一杠子,过后便又杳无音信,谁知道这是个什么牛鬼蛇神?没得白白给人背黑锅的道理。
绿翡一听说是涉及到这等大事,立即来了精神,迅速分了工:“铃铛去前头请平嫂子,紫霭去后头把雪耳、秋蓉几个喊过来……”
许樱哥闭上眼睛,将手摩裟着温暖的杯子,默默地告诉自己,张仪正不在家,再没有人会无条件不讲理地在关键时刻跳出来以各种蛮横的方式替她抗争了。她进门时日太短,还不曾站稳脚跟,她只有小心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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