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木屋内,除了两间紧闭的睡房,便是一个不大的客厅。
客厅内摆有圆桌,直径半丈,却已经占据了大半个客厅。
圆桌上放着一些简单的饭菜,用纱罩盖住,还有些许余温。纱罩旁摆着一盏油灯,是屋内唯一的光源。
昏暗的灯光下,端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身穿青裳,体格壮硕,刚毅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便是那布满沧桑的双目也因为高兴,微微的眯了起来。
他年约四十,双鬓却已然覆上一层寒霜,再看他的右臂,竟是空空如也,已然断去两年有余。
男子身侧端坐着一名中年妇女,素裳披身,神态安详。她没有年轻女子的花枝招展,但那成熟的韵味却更加诱人。
女子低头缝着手中的一件衣裳,每当垂下的黑发遮住双眼,身旁的男子就会伸手将之轻轻的拨开。
简单的动作,带给女子的却是深深的幸福。
男子正是聂辰的父亲,聂兴,女子自然是聂辰的母亲,楚灵。
“父亲,星海学院是怎么回事?”
推门而入的聂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他眉头紧锁,迫切的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聂兴与楚灵对视一眼,均笑着望向聂辰:“回来了就先填饱肚子,有事慢慢。”
看到满脸笑意的父母,再听到母亲柔和的声音,聂辰憋在心里的一口气不知不觉已然烟消云散。
他倒是忘了,如今他已经拥有众多职业技能,报名星海学院的那些金币,很快就能赚回来。
之所以如此激动,到底还是没有完全接受此刻的自己,毕竟这需要一时间。
可父母并不知道聂辰的变化,他们为了让聂辰再次进入星海学院,不但动用了以前的人脉,还花掉了所有的金币,而这些金币仅够支付一半的学费,还有一半需要慢慢支付。
更重要的是这些金币原本是打算给聂兴打造一条假肢,想不到他却用来给聂辰交了学费。
这就是父母,想方设法也要给孩子最好的生活!
想到此处,聂辰心中百味杂陈,不出是什么滋味,这早已不是金币多少的问题,这是父母对自己的疼爱。
即便当初自己毁掉了聂家所有的财富,即便父亲因此断去一臂,他们对聂辰的疼爱从来没有改变过!
聂辰慢慢平复了心情。
“臭子,跟你过多少次,不管发生什么,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吃饭的时候别胡思乱想,要是吃的比老子慢,就去罚做一百个俯卧撑!”
饭桌上,聂辰父子仿佛三天三夜没有进食的饿狼,疯狂的横扫桌上的饭菜。
看着这对没有半吃相的父子,楚灵笑着,一会为聂兴夹菜,一会为聂辰盛汤,她自己则是口口的慢慢吃。
“啪!”
聂辰将筷子往桌上一放,用衣袖随意的擦掉嘴角的油脂,对碗里还有半碗饭的聂兴笑道:“父亲,您已经很尽力了,不过您还是输了。”
聂兴白眼一翻:“算你子快,去给老子做九十九个俯卧撑。”
“赢的人好像是我!”聂辰嘴角一咂,眼珠一瞪!
“废话!我有赢了不用罚吗?连你老子都敢赢,难道不该罚吗?”
聂辰满脸苦笑,面对老奸巨猾的聂兴,他只能脱掉上衣,在地面做起俯卧撑来。
一边做还一边嘀咕:“赢了一百个,输了九十九个,我到底为什么去赢?”
聂辰的模样没有丝毫在海蓝之森的冰冷,他面对的可是自己的家人,在外人面前他可以冷酷无情,但在家人面前,他始终是个孩子。
看着这对耍宝的父子,楚灵不由的捂嘴而笑,自从聂家衰败之后,聂兴对聂辰的教育方式就改成了这般模样。
他是通过这种方式教育聂辰,凡是都要想的深一,不要被表象迷惑。世间之事,不能轻易的下定论,更不能自行补脑,自以为是。
做事之前要先想!
正是这种教育方式,让聂辰这些年越来越精明,只有十六岁的他,为人处事方面都已经成了老狐狸般的存在。
他不会对自己的亲人耍心机,所以在聂兴面前,他总是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受罚。
九十九个俯卧撑后,楚灵已经收拾了碗筷,开始清洗,聂兴则取出一块青色令牌,交给聂辰。
对于这块令牌,聂辰再熟悉不过,这是星海学院的学员标志,青色代表的是初级班。令牌上刻着单独的一个“武”字,也就是武者班。
“明天开始去星海学院报道学习,家里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聂兴理所当然的道。
接过令牌,聂辰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以他的能力,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去学习,但这是父母对自己的心意啊。
“从哪跌倒,就从哪爬起来。我们富贵过,贫穷过,却没有倒下过。做一辈子猎人没有什么丢脸的,但我看得出,你心里始终放不下,你不能这样活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