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阿爹,其实平卢一带也可以种稻的,书上说,那边虽然气候寒冷,但是土地肥沃,如果能在那里种稻,国家就会再多一块产粮区。”
卫仲彦笑眯眯落了一颗子,问道:“还有别的么?”
“嗯,还有,虽然南方多雨潮湿,但朝廷也应支持地方官多营建水利设施,如今国家赋税多赖江南……”
卫仲彦突然插嘴:“你怎么知道如今国家赋税多赖江南?”
嘉桐楞了一下:“啊?我听说的呀。”
卫仲彦催她:“该你落子了。”然后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是听你萧师兄说的?”
嘉桐点头:“嗯,是啊。还有啊,阿爹,我问过萧师兄,如今水车形式其实尚有可改进的地方……”
“这都是你种田琢磨出来的?”
嘉桐心虚的嘿嘿笑:“是种田的时候,找各类农书笔记琢磨的。”
卫仲彦笑道:“我倒没想到,你还真喜欢钻研这些。你与凤举平日都是谈这些?”
“唔,也会谈谈各地美食,还有京里什么地方有特色美食……”
卫仲彦忽然有些理解萧漠为什么会心仪自己女儿了,这两人还真是难得的兴趣相投,他有心试探女儿想法,便道:“我听他说,已有了心仪之人,正打算请他姑母提亲,可是他始终不肯说是谁家的女儿,你可曾听他提起过?”
嘉桐很是诧异:“他怎么会跟阿爹说这些事情?”
“我问他的。他年纪不小了,早该成家了。”
“唔,他没说是谁吗?”
卫仲彦摇头,又问:“你也不知吗?”
这个谜已经压在嘉桐心里好长时间了,一直没解开,她心里总觉得各种难受,如今父亲也知道了,却还是不知道是谁,又听说萧漠已打算请卢夫人去提亲,她便更觉得郁闷,于是只摇摇头。
其后她明显情绪低落了下去,也不再滔滔不绝的提起农事相关,而是卫仲彦问一句,她才答一句,还随手乱放棋子,没一会儿,这局棋就下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不喜欢下棋,回去玩吧。”卫仲彦只得无奈的放她走,“你说的事,阿爹记在心里了,别胡思乱想了。”
嘉桐这才有点高兴的意思:“多谢阿爹。”
等她走了,卫仲彦独自沉思半晌,才叫了人来问公主在做什么,得知妻子也是独处,便进内院去寻她。
“有件事,我一直没与你说。”卫仲彦进门就与新康一起坐在榻上说话。
新康问道:“可是雁奴找你了?”
卫仲彦摇头:“不是。是凤举,上次他来家里,我问起他的婚事,才知他竟已有了心仪的对象。”
这事特意拿来跟她说,新康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又看丈夫神色也似有些纠结,便问道:“怎么?他心仪的是谁?”
“是阿乔。”
新康惊愕:“阿乔?”
卫仲彦点头:“是啊,我刚知道时,也与你是一般反应。”
“那他是什么意思?求你将阿乔许给他?”
“没有,这孩子似乎知道我们多半不会选他做女婿,一开始还不想与我说实话的。我也说了,此事不会应承他。”
新康松了一口气,又问:“阿乔知道么?”
“她不知道,我刚刚试探过她。”卫仲彦开始斟酌措辞,“只是,她似乎与凤举颇为相投……”
新康盯着丈夫看,等他继续说。
“我怕她,已对凤举有意,却尚不自知。”
兴许是早有察觉和预感,新康听完并没有很大的反应,而是叹息一声,问:“你有什么打算?”
卫仲彦道:“我也没了主意,所以想与你商量。”
新康寻思良久,才道:“既然阿乔尚未自知,就先隔着他们俩,不叫他们见面吧,也许时日长了,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