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无边际的海面上,一所孤舟不幸地遇上了风暴。船上四人都为剑客模样,面对远方垂入海面的yin云,他们的脸上皆流露出了无助的惊恐。但一切显然已经为时已晚,仅凭他们抢来的这艘渔船,根本不足以抵挡眼前的狂风骤雨,距离沉没,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原本大可不必冒这样的风险,用这样一艘根本不符合远航条件的渔船,一路航行到这片前后都见不着陆地的海域。但是,为了赶在其他人前面,将消息更快速的传递回去。他们哥几个,沿着容克国的人工海湾一路搜寻,终于找了一位倒霉的渔夫,并用武力夺下了渔船;而后,便在渔夫犹如咒杀般的眼神中,步入了眼前这般作死的节奏。
这四位拿生命来航行的剑客,正是来自无穷洲的剑门弟子,他们付出了自己应有代价,海浪无情的将他们淹没在了翻滚的洪波之中,之后唯有一位名叫蓝斯的金遁门人,侥幸被人从水中救起。然而,等到蓝斯从高热之中清醒过来时,那个爆炸xing的消息,却已在无穷洲上传的人尽皆知。
“金遁剑,去力道主,成为了临阁黑发妖王旗下的领军大将。而且目前,他正带领着数以万计的军队,亲自挥鞭坐镇于临阁新城的‘战狼’之中!看这架势,似乎临阁界上的离水河两岸,用不了多久,便又会有一场殊死之战!”
不过短短昏迷几ri,无穷洲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里再也没有了往ri的宁静。蓝斯移步走向室外,发现原先俨然有序的演武广场上,如今却杂乱着五道各门弟子,他们有的低声窃语言,有的高声阔论,有的惴惴不安,有的独自沉默。
“究竟发生了什么?”蓝斯独自诧异,所说言语,被一旁的小师弟听在耳中,于是,小师弟便立刻向蓝斯讲述起无穷洲这几ri的变故。
“师兄刚刚归来,难免有些失惊,也是情理之中。”小师弟指着剑门雷云阁,说道:“现如今,由慧心婆婆挑头,并带着飞风道人,刚刚从东卡牢狱脱身归来的多多散人,以及门主亲传大弟子白松四人,正在楼上逼迫雷霆门主答应,剑门从此向内陆扩张的要求。一旦他们要是成功以后,便代表我们无穷洲也将参与内陆的战争,重新夺回属于我们的教会总坛。只不过,雷霆门主似乎并不认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致使双方一直在雷云阁中僵持到现在,屈指算去,竟已有整整两天了。”
“两天?”蓝斯满是惊奇,甚至是有些惊骇,暗自想到:雷霆门主当世绝顶英雄,就凭这三个老东西,再加一个残疾逆徒,便敢直接威胁逼供么?
小师弟年幼识浅,不知眼前这件异事,之后将意味什么。他犹然欢快,蹦跳着向蓝斯解释道:“没错,整整两天两夜,他们五人均不吃不喝,而且好像也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蓝斯奇道:“这又是为何?”
小师弟摇了摇头,同样对此表示是不解,蓝斯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对着雷云阁呆呆的看,与其他人一样,迷失在这浩荡的演武场内。他的心中隐有预感,无论这件事最终结果如何,它必将引导着无穷洲的未来。
“咣,咣,咣!”四四方方的雷云阁顶,传来了鸣jing之声,演武场上所有人的目光皆被吸引了过去。
用不了多久,体态臃肿的慧心婆婆,便浑身缟素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她的脸se相较平时而言,显得更为紧绷。在严肃地扫视良久以后,她这才僵硬地松开了一直紧扣的老唇,吐沫飞溅的朗声说道:“雷霆门主在刚才归天了!”
所有人的气息仿佛都为之一滞,尤其对于那些雷霆道下的弟子而言,这断然是难以接受的噩耗。
“不,这不可能!”雷霆门主的二弟子沙项,拧拳对天疾吼,他拨开眼前阻挡的人群,昂首与慧心婆婆对峙道:“师父正值壮年,怎么可能突然辞世,雷云阁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慧心婆婆咬牙恶视道:“门主xing格倔强,连续两ri不吃不睡,终于气力不知,猝然而亡了!”
“胡说八道,师父体格雄健,刀断飞瀑,绝对不可能向你说的那样莫名而亡,分明就是暗中遭到了毒手!”
“大胆!”慧心婆婆怒容遮面,凶狠地瞪视道:“再敢污蔑老身,小心我割断了你的舌头!”
沙项根本无所畏惧,冷笑道:“罢了,就算如你所说,师父也是被逼致死的!”说着,他已忍不住心中的哀痛,眼睛里流下仇恨的泪水。
“沙项,你胆敢如此放肆!”慧心婆婆声嘶如裂,厉声叫喝道:“来人呐,将这个犯上作乱的逆贼,给我抓起来!”
“你们谁敢动我!”沙项爆喝一声,挂于肩后的长剑已然出鞘,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所有门人自然不会听从慧心婆婆的命令,他们纷纷为沙项让出了一条道路。唯有慧心婆婆门下,一些玄灵道的女流之辈,怯怕着,但还是硬着头皮,在沙项面前竖起数道人墙。只可惜,这样的阻截,对于一个雷霆道的绝顶高手而言,几乎是微不足道的。
“滚!”沙项钢臂前劈,这些弱如散沙的女子,立刻竞相惊倒。他挺剑来到云雷阁正下方,纵声向上面叫道:“既然你说我师父已死,我要求见一见师父的尸体。”
慧心婆婆冷哼一声,带着轻蔑的口吻,说道:“别人都可一见,唯独你这狼子野心的逆贼不能见!”
“你说什么!”沙项暴跳如雷,悲怒交加。他再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一脚便将雷云阁入口前的木门,轰然蹬去了半扇。而后,只身一人便往里面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