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奔而来的正是司空达和楚成等人。
六十多匹战马卷起漫天的尘土,司空达和楚成跑在最前面。楚成边跑边喊:“司空大人,你看,马车。哈哈,大江拦路,他们跑不了了。”
司空达也看到了,大喜:“太好了!兄弟们,给我冲上去,杀!”手下的恶奴兵丁各拽刀枪,这就要杀将过去。
不过,离得越近,他们瞧得越清——大江堤坝之上散落着四五匹马,并排站着两辆马车,咦,马车之上的两人,竟然在说说笑笑,没有一点儿恐惧之色!怎么回事?
追赶这一路,司空达吃的苦头实在太多,他不敢不防!距离还有一箭之地的时候,他一带马,手中的斩马刀一举,高声下令:“停!别靠近!”
六十多人纷纷带马驻足,凝望着周|虞二人不敢向前。司空达认识他们俩,肩窝上的剑伤还没好,就是坐在马车上的女子所刺,恨不得赶过去,一刀将她劈死。
可是奇怪,大兵压惊,他们俩竟谈笑笑风生,毫无惧色,一点也不像被人追得走投无路的落难之人,倒像是游山观景的情侣,逛累了坐在马车上休息。
他们为什么不害怕?难道这周围他们又布下了机关埋伏?马在、马车在,岳飞的家眷呢?难道已经过了江?岳雷那小兔崽子呢?莫不是带了人马埋伏在暗处?他们会埋伏在哪里?
一想到这里,激灵灵打个冷战,斩马刀又一举:“弟兄们,小心有诈,后退三十步。”
这就应了那句话,一朝惊蛇咬,十年怕井绳。楚成等人不敢怠慢,忙一拨马,带人后退了三十步。
其实楚成并没有见过虞丰年和周晨星,但一看司空达脸色突变,就知道这就是一路要追杀的人。他早都尝过了对方的厉害,一路追杀,连个人影都没见,就两次被仙人掌“袭击”,折损了一二十人,自己也被仙人掌扎成了刺猬,现在想起来还浑身疼痛。
“司空大人,这两个人是不是岳飞的家眷?”
“正是!我从临安带出来二十个人全都死在了这两个人的手里。你瞧见那个女子没有,我肩头的剑伤就是拜她所刺!”
“那我们还等什么?他们只有两个人,待我冲过去,将他捉来便是!”
“慢着!楚大人你瞧,他们只有两个人,却坐在车上有说有笑,恐怕事情远非那么简单,只怕他们布下埋伏,要置我们于死地。吩咐下去,让弟兄们散开,当心中了埋伏。”
“是!”一声令下,六十多人各自散开,人人警惕,各个惊心。
……
麻杆打狼,两下害怕。
司空达等人不敢向前,虞丰年和周晨星更是心中忐忑,他们心里明镜一般:只要这帮小子一哄而上,群起而攻之,今天必定难逃一死。岳飞家小也在劫难逃。
偷偷回头望一眼江面,风浪依旧,波涛翻滚,刘洪道到现在也没派个船来接应。
又望望周晨星,她手里握着剑,很是紧张,似乎要随时拔剑冲杀。
也难怪,周晨星到底是个女孩子,此情此景,强装欢笑,心中伤怀,想起了父亲,想起了大师兄,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
周晨星望望虞丰年也心中不忍——他是为了送我去见老父,没成想到要命丧在这扬子江岸。当初还以为他是个无赖,关键时刻义薄云。话说回来,他要不是处处刁难自己、挖苦自己,自己适时给他一个好脸色,说不定能处成知心的朋友,甚至……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连他数次的救命之恩,也难以报答了。
“喂。”
“嗯?”
“司空达他们后退了,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杀过来?”
“谁知道呢?也许很快就杀过来了吧?我们只管说笑,凭天由命吧。”
“喂,今天我们要是死了,一千两银子的救命钱只能来世再还给你了!”
虞丰年哈哈一笑:“银子倒在其次,可是我很不甘心啊。”
“有什么不甘心的?”
“我不还没结婚呢嘛!我连女人的手指头都没碰过,这么死了,多不值?你也见过的,刘飞燕多好的姑娘,只要我开口,她一定会嫁给我的。只可惜,我都快死了,现在她还在郡王府里日思夜盼等着我。”
“哼……那又如何?当今乱世,战死沙场,母不知儿死,妻不闻夫亡的事情多了。”
“瞧你说的,多么凄美伤感的事情,被你说的好像邻居家死了一条狗。对了,周姑娘,你老说你大师兄蔡南成,我和他相比,谁比较帅一些?就是谁比较好看一些?等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咱们生不同时,死后也可一路投奔阴曹地府,你可要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