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白居易《长恨歌》
虽说秦湛没有云鬓没有花颜没有金步摇,他们的春.宵也是在地上桌上而不是芙蓉帐的各个地方度过,但虞策照样毫无心理负担地翘了早朝,天还没亮的时候林多进来叫了好几次,秦湛嫌吵,翻了个身拉高被子蒙住脑袋。虞策搂住他的腰,怒瞪了林多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出去!告诉他们今日罢朝。”
林多领命退下,去大殿告诉各位大臣今天罢朝的消息。
“陛下昨夜喝多了些,现在还歇着呢,劳烦各位大人先行回府罢。”
群臣纷纷躬身行礼后离开,唯独莫蔺还伫立在原地,林多被他盯得冷汗直冒,不得不上前赔笑道,“祭司大人可是有事要吩咐?”
“皇上呢?”
林多继续赔笑,“皇上还在休息。”
莫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在寝宫么?”
“不是,在昆玉宫。”
“好,我有事找皇上禀报。”莫蔺说完抬腿就走,林多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跟上去劝道,“莫大人,皇上真的在歇息,您是知道他脾气的……”
林多在一边说得唾沫横飞,莫蔺却自顾自地往前走,林多一咬牙,快走几步拦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道,“莫大人,秦公子也在昆玉宫。”
这句话很管用,莫蔺一下子就刹住了脚步,面色变得无比难看。
他看着林多,表情几经变换,最终定格在一片空白上。
“我知道了。”莫蔺声音僵硬地说道,动作机械地转了个身离开。
林多:……要不要提醒莫蔺大门其实是在他的反方向?
然而看着莫蔺的背影,林多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那样孤傲却难掩落寞的姿态着实令人心酸。
这边莫蔺失魂落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另一边,秦湛正赖在床上,理直气壮地翘了早朝的皇帝此时依然理直气壮地陪他赖床。
秦湛被他这里亲一口那里咬一口地弄得不胜其烦,尤其是衣服遮挡不住的脖子,虞策铁了心似的要在那里种上满满的草莓。
秦湛彻底怒了,霍的一下坐起来,“你到底有完没完!”
“没完,”虞策笑嘻嘻地凑上去,两只爪子不老实地在他腰上摸来摸去,“美人,乖,来让朕亲一口,只要朕快活了,别说皇宫,整个天下都是你的。”
二流子似的口气让秦湛嘴角一抽,虞策这又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
“别闹。”他一巴掌盖在虞策脸上。
虞策色眯眯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吓得秦湛一下子抽回手,嫌弃地在他亵衣上蹭了蹭。
然而虞策这幅色令智昏的昏君模样却让秦湛打了个激灵,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戳了戳缠在他手腕上装死的青蛇加莫,
加莫有些傻眼,
秦湛耐心地解释,
很显然,这是个只能二选一的题目,但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他太久,因为隔天林多就派人传来了虞策在朝堂上龙颜大怒,甚至赐死了一名直言上谏的大臣的消息。
秦湛拿着茶杯的手一颤,抬头看向那个传话的小太监,“那位大人说了什么?”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秦湛笑了笑,温和道,“别怕,你直说就是了。”
面皮白净的小太监一下子涨红了脸,讷讷地低下头,“其实也没什么,胡大人,他就是……就是说了一些您狐媚惑主之类的话,惹恼了皇上。”
能够把虞策气成那样,显然不只是‘狐媚惑主’这种用词而已,能够在朝堂上就大义凛然进谏的大臣口条必然非常了得,说他是狐狸精都是轻的了,怎么也得来几句‘祸国殃民’、‘祸乱朝堂’之类的重话。如果这位大臣再不那么文雅一些,那么‘床上功夫了得’这种侮辱性的话语指不定也得添油加醋地说上几句。
秦湛接着问:“然后呢?”
“皇上一开始似乎顾忌着什么,没有马上生气,但是胡大人看陛下没有反应,便又说了几句以死相逼的话。然后……然后皇上就生气了。”小太监的声音越来越小,“胡大人拿自个儿去撞柱子,虽然被其他大人拦住了,但是后来……皇上后来说,说‘既然想死那就让他去死吧’,就让侍卫把胡大人拉了下去,杖责一百。”
别说是一百了,就是杖责五十,一个普通的大臣也不定受得住。更何况胡大人已经是个年过五十的白头发老头儿了,秦湛皱眉追问道,“现在呢?惩罚执行了没有?”
“执、刑罚已经执行完毕……而且,胡大人……在第四十一大板的时候,就,就……捱不住,咽气了……”
秦湛:……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虞策这是在给他招黑啊。
秦湛叹了口气,算了,救世主本来就不靠谱,他自己那点知识储备也造不出来什么明君,还是安心当他的苏妲己吧,还不用费脑子,多好。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加莫爬上秦湛的手臂,支棱起上半身喝他茶杯里的水。
怎么做?
秦湛撩起眼皮,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几乎是以残影掠过一样的速度朝他快步走来,他甚至能够感受得到那套龙袍底下压抑着的怒气和狂躁。
还能怎么做,当灭火器呗。
秦湛一直保持着抬头前望的状态直到虞策站到他面前,屋子里的人识趣地退下,虞策却仍是低头盯着他,“你知道了。”他说得模棱两可,秦湛却听懂了,他点点头。
“你怪我?”虞策问他,口气透出些委屈。
“我没这么说。”
虞策还是不放心,既愤怒又有些惶恐的解释,“他不该那么说你……哪怕那些难听的话骂的是我,我都不会这样生气。”
秦湛笑了笑,包容的模样仿佛是在看着个任性却又倔强的孩子。
“我知道。”
“小蛇,你不生气?”虞策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不生气,”秦湛轻声说,“原先是我错了,阿策,你很好,不需要为了我去改变什么。”
虞策一下子便高兴起来,仗着他站着比秦湛坐着要高的优势低头去吻他,两只爪子悄悄去扒拉他的腰带,秦湛哭笑不得地按住他的手,“现在还是白天,你——”
“白天怎么了?”虞策一挺胸膛,“我想要了,凭什么白天就不能做?”
秦湛默默地把劝解的话咽了下去,虞策无比豪放地拉着他的手往龙袍里伸,加莫死死地闭上眼睛刺溜一下游到地上,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挑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