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嬉闹着走进客厅。
连彦杰则一路将西鸢萝送到奶奶安凤珠的怀里,安凤珠正在偏厅里和几个媳妇儿说话,刚刚说起了鸢萝的母亲连清蕊,一想到英年早逝的女儿,安凤珠心里就难受得紧。恰好连彦杰又送了西鸢萝过来,便一把搂住了她,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心疼地道:“可怜的孩子,怎么又瘦了那么多。”
安凤珠一哭,西鸢萝也跟着哭了,重活一世,感受着难得的温情,心底怎能不动容?哽咽着叫了一声“外婆”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嘤嘤地哭着,仿佛要将因前世所受的不可告人的委屈而压抑着的痛苦全都宣泄出来。
西鸢萝哭得凄惨,在场的人亦觉心酸。而安凤珠的情绪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 。大舅母陈莹美赶紧走上前,也是红着眼眶,说道:“妈,别哭了。鸢萝身子刚好,经不起这么哭的。”
西鸢萝是安凤珠的心头肉,一听对她身子不好,就赶紧收了眼泪,一边还忙着给鸢萝擦泪,一边哄道:“好了乖孩子不哭了,不哭了。”
西鸢萝吸着泪水点了点头,身子却禁不住地颤抖。那模样要多惹人心疼就多惹人心疼。
齐怀渊一行人虽然在外面的大客厅里,但只要有心稍加留意,偏厅里头的情形就能觑个七八分。
杜恒伸长了脖子“偷窥”了老半天。悄悄推了一把齐怀渊,轻声道:“喂,你的小未婚妻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怎么哭得那么惨?”说话间眼神微微瞟向白恩秀。
齐怀渊低头把玩着一个银色花纹的ZIPPO打火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好不容易才劝住了痛哭流涕的祖孙俩。陈莹美让人带西鸢萝去房间梳洗补妆,自己则留下来安慰并伺候安凤珠。西鸢萝梳洗过后心情平复了许多,这一通大哭,倒让她胸中的郁结消散不少。脸上也阳光了许多。白凤珠看了亦是欢喜,亲手领着出了偏厅,到大客厅里去见大家。谁知刚进大客厅,就见安惠伶领着三个女孩子走了过来,手上提着个精巧玲珑的小篮子,拉着西鸢萝说道:“鸢萝,我们去摘提子吧。”
安惠伶是安凤珠娘家二房的侄孙女,七岁的时候父母双亡,由连家抚养长大,情分自比别个不同,说话也较别人更随意亲和些。而另外的三个女孩子分别是大舅母二舅母的娘家侄女陈玉珊,白筱婷,外加林恒的妹妹林薇。
安凤珠想着跟女孩子们玩玩鸢萝可能会开心些,便说道:“鸢萝,去吧,玩玩就好,别累着。”
不待西鸢萝回答,安惠伶就雀跃得拉过了她的手,说:“走吧”。
几个女孩子欢天喜地地朝外面奔去,经过白恩秀身边的时候,西鸢萝停了一下,笑意柔柔地说道:“姐姐,你也一起去吧。”
见西鸢萝被众星拱月般捧着,白恩秀心中早已艳羡不忿。正独个儿在那儿生闷气。又见西鸢萝对着她笑,便觉她是故意在自己面前炫耀,心中愤懑更甚,当下一个没忍住,眼睛一横,身子斜斜往沙发上一靠,冷淡地道:“不去。你们自己去吧。”
安凤珠当下脸就拉长了。
西鸢萝笑笑,并不以为意。什么叫给脸不要脸,自寻死路,就是白恩秀这样的。
几个女孩中,安惠伶、陈玉珊、白筱婷平日里走动频繁彼此相熟,都不大喜欢白恩秀,所以此刻也就不搭理她。唯独林薇,自小在国外长大,刚刚回国,今天林恒特意带了出来玩,不知道白恩秀是什么性子什么为人,只是第一眼觉着这个姐姐很漂亮,刚刚又见哥哥和她玩笑,便以为是跟哥哥要好的朋友。所以就笑着抓了她的手,娇腻地道:“白姐姐,一块儿去嘛。”
林薇人长得娇甜,笑起来有一对深深地酒窝,更显得甜美可人,剪水般的清眸,清澈单纯,仿佛一眼就能见到底的小溪流。任谁看了都会爱上三份,不忍拒绝她的要求。
但是看在白恩秀的眼里却仿佛一道芒刺,烦人的紧,心中只道:这讨厌的丫头是谁呀?
林薇不懂察言观色,仍一个劲儿的摇着白恩秀的手,撒娇道:“姐姐,去嘛。”
白恩秀虽然个性有些莽撞,经常藏不住心事,但并不愚笨。安凤珠的脸色,客厅里气氛微妙的转变她早已察觉。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里是连家,是西鸢萝的地盘,她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