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离世之后,于次年,谢无奕的三弟谢安石便迎来了自己的女儿。 他听四弟阿万说,三弟安石在回府过后,由于一不小心在弟妹面前吐了一口血,弟妹刘淼便甚是惊慌失措! 他跟妻子阮容去看望刚刚生产完的弟妹刘淼时,四弟阿万还未曾离开,难免悲喜交集地跟他道及“三嫂这次生产真不是一般的惊险万分,阿万看着三哥那般心神不宁又悼心失图地守在三嫂的产房外时,不由很是揪心,阿万从没见过三哥那般穷途之哭的样子,三哥从小到大从来都是那般地安若泰山,第一次见他那般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是让阿万十足心惊胆战,不得不、不断地替三嫂捏了把汗,生怕三嫂出了点什么状况,三哥会无力承受!” 四弟阿万在说完这样一段话后,仍是一副神魂未定的样子,以至于他难免要用衣袖抹去不小心出落的眼泪,未了又补充道“真是谢天谢地,还好三嫂没有辜负三哥!” 他听完四弟阿万的这番言语,不由很是内疚地开口道“为兄不好,竟没能及时陪伴上安石,以至于让他担受了那般多的愁绪万种!” 他又何尝不知道,他的三弟安石从小到大是一个何等的稳若泰山之人,能让他那般大惊失色的事情,自非是一般的常事!思索至此,不由十足心疼三弟安石,才面临完挚爱父亲的离世之痛,又得面对最为亲密的爱妻面临生死一线的悲壮情况,他在那样的一种时刻里该是多么的心如刀绞! 他去往弟弟安石的书房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弟弟安石,不用想,他便知道他的弟弟安石定是陪伴在才刚刚生产完的弟妹刘淼身边! 他眼看三弟不在书房,便继续去找他的四弟去了,他一看到四弟谢万的时候,不由很是啼笑皆非,只见他的四弟正抱着那个才出生不久的小侄女,眉开眼笑地跟她说着些什么,一副很是沉醉的样子! 他来到四弟谢万跟前的时候,不由打趣道“阿万,你是没生过孩子的人么?”又补充道“怎的就这般没见过孩子一样的人!” 他的四弟谢万依依不舍地抬起头来,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兄长,您说得对,阿万诚然生不出来孩子,那都是王荃的功劳!” 他被弟弟谢万的这一出回复直接给驳得无话可说,不过,他倒也不甚在意!不由也低头看向四弟谢万爱不释手地抱着的小婴儿,看到那小婴儿眉眼之间很有弟弟安石的一些风韵的时候,那一刻,到底有一种无限的温情从心底升起! 然后,他便看着四弟谢万道了句“阿万,让为兄也抱抱这个孩子!” 他的弟弟谢万却打趣地开口道“兄长生过这么多的孩子,自是不会稀罕这个孩子的!” 他听四弟的这番话也不做恼,只是出于爱意,便忍不住地想要伸手去摸摸那小婴儿的小脸,四弟谢万却开口道“兄长,借给你抱一会会儿!”四弟谢万在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十足忍痛割爱的样子,让他看得莫名想笑! 他们正围着那孩子逗乐间,他的三弟安石便来到了他们身后,略显歉意地开口道“长兄,您过来了!”又补充了句“是安石招待不周!” 他便头也不抬地看着怀中的小侄女,笑得十足不在意地表示“无妨、无妨!”大有一副,不要打扰他看他的小侄女的意思! 他看着那个小婴儿,看着看着,便总觉着哪里有些不对劲,因为从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开始,那个孩子便一直在哭闹不停。他一开始只是觉着,小孩儿哭闹不过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这个孩子,自从他开始注意起便发现她的哭闹有别于平常小孩儿的哭闹! 他不由看向弟弟安石皱眉道“安石,这孩子像这般哭闹有多久了?” 还没等弟弟安石回答,四弟谢万便回应道“从她今日寅时生下来到现在,断断续续好像一直在哭闹着!” 他抬头看了看日头,现在都是快日落西山的申时了,难免忧心地继续问及“那她有没有进食什么?” 仍旧是弟弟谢万回应道“被喂过几次糊糊,不过都不怎么吃!” 他听闻此言难免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不由一边走向妻子阮容所在的地方、一边开口道“我总觉着这个孩子哭声很不对劲,得抱过去先让你嫂嫂瞧上一瞧,才好确定一番!” 他便抱着那个孩子带着两个弟弟来到东边厢房他的妻所在的地方,一走进去,便十分焦急地开口“阿容,你赶紧看看这孩子,从我见到她,她便一直哭得不大对劲!” 他毕竟是多个孩子的父亲,难免要比才当上父亲没几年的四弟谢万跟初为人父的三弟谢安有经验得多! 他的妻阮容一接过他递过来的孩子,便熟练地伸手去摸摸孩子的额头还有肚子,这一摸,面色不由也是沉重了起来“孩子都有点发烧了,肚子都是鼓起的,而且这个小腿都是向上蜷起的,我看得赶紧请个大夫来看看!” 还未等三弟谢安开口,四弟谢万便首当其冲地开口道“我去我去”话毕,便已然向门口跑去! 他看着弟弟谢安甚是失措的样子,不由很是心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句“安石,你也不用太过忧心,也许并无大碍,只是我们多心了!” 他从刚刚问及他的小侄女的相关问题的时候,便很好地发现了,弟弟安石虽然一直都在保持沉默,但脸色却是越发的羞愧难当。不用想,他便知道,他到底太过忧心弟妹刘淼的安危,以至于忽略了对小侄女的照看,现下又发现因着自己的疏于照看,而让孩子出现了异状,自然很是痛心疾首! 他自己成为了父亲很多年,自然是知道父亲对孩子是何等的情深似海,更何况还是初为人父,那种情感更是浓厚!弟弟安石如今初为人父,又疏于对小侄女的照料,现下又被告知小侄女可能患病,让弟弟如何地不忧心如焚! 他想了想不免劝慰道“安石,你这毕竟初为人父,难免有诸多不能顾及到的地方,这也实属正常!” 他的弟弟安石,在他的妻看过那个孩子后,便从妻子阮容的手上接过了自己的孩子,一直都是表情凝重地抱着他那刚刚出生的女儿一言不发! 弟弟自小便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自是知道,弟弟现下对他的女儿绝对是愧疚万分!因着弟弟一直都是面色凝重,他们便再没有过多交流! 他们相顾无言了片刻之后,四弟谢万便拉上了一位大夫向他们狂奔而来,那个大夫一来到他们的房间,便累得气喘吁吁地直呼“这位公子也忒性急了点,让老朽差点没跑断气!” 还不等四弟谢万开口,他便已然很焦灼地开口道“劳烦大夫你快快帮忙诊治下我的小侄女有没有什么症状!” 那大夫闻言,便伸手探向弟弟安石怀里的孩子,然后道了句“这孩子应该是肠胃不适而至啼哭不止,老朽给配一剂药,若是诊治不好,就只能前往那襄阳(隶属荆州)哪处大夫哪里医治,他最是擅长治疗小儿肠胃症!” 结果,他的小侄女喝完大夫给配的一剂药后,也不见有所好转,那大夫便无奈地开口道“老朽已是无力,还望乘早赶往那襄阳,尽早将小姐做以救治!” 他的弟弟安石便心焦火燎地开口道“还望大夫给予我们一份详细地址以及将要寻找的何人!” 那大夫便将那位置还有人都仔细地交代清楚后,就告辞离去了! 弟弟安石便神色焦灼地吩咐一个侍婢赶紧将侄女的所食、所用之物,快快给准备上一些! 他见弟弟那般仓皇失措的样子,难免情凄意切起来,不由拍上弟弟安石的肩膀温和地开口道“安石,这襄阳你就别去了,我跟你大嫂带上孩子过去就好了,毕竟为兄现在是元子的司马,他又是那荆州的刺史,我去也方便,你这里毕竟还有弟妹需要照顾,你也抽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