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石拜别了王濛之后,于次日一早便去到丹扬(扬州郡,统建邺、东晋都城)尹、刘惔的府邸。 刘惔一看到谢安石来,便一扫脸上的焦灼之色,笑着道了声“安石,可是把你等来了。” 刘惔不由未思及近日里让他很是忧心忡忡的一些战事,原本还想与人商议一二,现下见到谢安石不由想要直接与他商议一番。 他思索至此,不由神色凝重了几分地道了句“安石,你来得正好,我刚想找人商议一些要事,这下刚刚好。”于是便直接表明那些让他忧心的那些事情道“安石,你最近应该也听说,石季龙他的将士夔安、李农等,近期甚是勇猛,我方将领毛宝等很是战苦,眼下沔南很快就要被攻陷了,再下来估计就要攻打到江夏(隶属荆州),如此下去,我们终归太过被动。” 谢安石听闻此言自然也免不了面色凝重几分,他虽然从不参与朝政,但是多年来,却从来没有懈怠过对战事、朝政的关注。刘丹扬的忧心之事、何尝不是他之所忧。 谢安石略作思索了一番后,不由淡然地开口道“略有听闻”然后又补充道“安石听闻,那竟陵(隶属江夏郡、荆州)太守李阳,是一位很得民心的县牧,那竟陵在他的治理下民意和畅、自给自足,甚是井然有序,想那李太守定能给那些贼子当头棒喝一回!” 谢安石对于近期的战事虽然也是免不了忧心,但是一味地长贼人之士气,终归是不好的!何况,以他对那竟陵太守的所听所闻,他觉得近期战事的转折点应该会在哪里出现! 刘惔听闻谢安石如此一说,不免稍稍放下一些心来的轻松道“安石,经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了那位太守,确实是一位很有德望之人。” 刘惔说完那样的一句话,心中便开始对这次的战事有了较好的策略。他想到这里,不免想要跟谢安石说一说。 刘惔跟谢安石那般畅所欲言的谈论完那些战事之后,才思及谢安石此来的主要目的。 他不由有些歉意地笑道“与安石言,总能让人忘乎所以,你看我差点就把正事给忘了!”然后转身对身旁的侍女道了句“快去请小姐过来!” 谢安石在等待刘惔meimei到来之际,不免又与刘惔再次交谈了一番。 刘惔在那样的一种时刻,便很好地发现,越是跟谢安石深谈,他便对眼前的这位少年郎越发赞赏。 谢安石在片刻之后,便见刚刚出去的侍女回了句“小姐到了”。 谢安石闻言,便看到刘惔之妹的身影出现在屏风之后。 谢安石正自大量的时候,便听闻那姑娘正向刘惔跟他的方向福了一福道了声“兄长,谢公子!”。 刘惔闻言便与谢安石谈起他的舍妹“我这舍妹,从小被我娇纵坏了,到现在是没有一点女儿家的姿态可言,到时候怕是要安石你多多担待些!” 谢安石还没开口之际,便听那屏风后传来娇嗔的一声“兄长”。他听为那一声兄长里带了几许怒气,还含了几许女儿家的娇羞,不由在内心很是好笑了一番。 谢安石回声后便回了句“无妨。” 刘惔听到meimei的急唤便笑着应允了句“为兄,知道了。” 谢安石听刘惔大致跟他谈论了一番他的舍妹后,便是一脸急着要起身离去的表情。 他见此,不由浅笑道“刘大人,您公事繁忙,也无需但有安石。” 刘惔闻言,便越发欣喜地拍了拍谢安的肩膀然后道了句“我可是真心想把舍妹交付于安石你的。”又略显歉意地表明“按理,我原本是要送送你的,可这、、、” 谢安石自然懂得刘惔如今是何等忙碌之人,不由淡然地开口道了个“无妨”。 刘惔便遣来一小斯道了句“好生送送谢公子!” 那小厮道了声“喏!”便躬身对谢安石道了声“谢公子,请随小的来。” 谢安石便温和地笑道了声“那就有劳了。” 谢安石道完那样的一句话,便朝刘惔施了一礼。随即便随那小斯一起出了厅门。 谢安石刚出了厅门不远,便听到一女子在呼喊他“谢安石,你等等我!” 谢安石听闻此言便站住了脚步,接着便看到一身着粉白色服饰的少女向他跛脚走来。他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月白色的儒服,然后一抬头便看到那少女的身后跟了四位侍女。那些侍女正一脸热切地看着那少女向他走来。 谢安石看着那少女,直走到他跟前才停了下来,然后便看到她泪流满面地开口道“谢安石,我叫刘淼,三个水的淼,你也可以唤我小妹。” 他那一刻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激昂万分的情愫,一把便将那少女给打横抱了起来。 谢安石将刘淼抱到不远处的一处凉亭之后,便想要快速地帮她修复她的扭伤的脚踝。 刘淼被谢安石修复好了脚踝便领着他来到了一处画舫内阁。 他们到了画舫内阁后,谢安石便回了句“‘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甚好!” 刘淼仍旧难以控制泪水地哽咽道“非也”又解释道“安石,知道我名字的人第一反应都是这样。事实上,却是因为母亲怀我之时,我便很是不安分,出生之后就更不安分了,所以,兄长便给我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希望我可以成为一个温静如水的女子!”然后又略微不太好意思地表明“结果,好像也没什么用!” 她那一刻,一想到自己又是跛脚走到谢安石的跟前,又是在他面前这般的流泪失态,如今还自爆自己从小就个性闹腾的事实。到底心生了诸多难为情来。 谢安听到这一刻的时候,虽然被刘淼给逗乐了一番,但是更多的却是心疼她的难为情。 他思索至此,不由将怀里有些不自在的刘淼揽进了些许,然后万分疼惜地“小妹,你自是无需这般难为情的,你这样我很喜欢。” 刘淼听闻此言,不由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用如星空般的眼睛望向他含泪道“真的,安石,你没有不喜欢这样的我?” 刘淼那一刻,到底有些不太安心,毕竟她早年做过了太多荒唐的事情来。她早前还曾担忧过谢安石会否因为那些事情而恼了她,如今听闻谢安石这般说来,难免越发心生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