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张木子喝了杯牛奶,便出发去上班,路过收发室时,门卫大爷递给她一个保温桶,说是有个男孩子送给她的。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一定是白臻,她很开心地把保温桶放在车上,然后径直开到医院。 因为不是经常开车,所以技术不佳,在医院门口险些撞到人。 惊慌失措下了车,张木子大吃了一惊,半晌,她从牙缝里吐出了一个字,“爸……” “木子。”张麓走上前,一脸微笑,四年未见女儿,他显然有些惊讶她的变化,但是更多的是感动。 张木子却是尴尬的,她一直避免见面,一方面是她心中解不开的心结,另一方面,她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曾经深爱的父亲。 两个人一起进了医院,张麓是来找于莎莎的,主要是说说林景阳的骨折情况,他知道木子在仁德医院工作,但是也不敢奢望她能见自己,没想到却意外碰见了。 “木子。”张麓叫着她,“去看你mama了吗?” 张木子嗫嚅了一会,才慢吞吞地说,“没有。” “有时间去看看你mama吧,她很想你的。”张麓说完,把资料递给张木子,“既然你在,那你就给莎莎送过去吧,让她别担心,情况还不错,不用转院,仁德的水平还是不错的,恢复两个月差不多就能下地了,完全恢复应该三到四个月。” “嗯好。”张木子点了点头,接过资料转身要走,张麓叫住她,“好好照顾自己。” 张木子“嗯”了一声,然后离开了。 小时候张木子还是和父亲的关系比较好,也是因为关系太好,她曾把父亲奉为心中的天,以至于现在,在心里,她更恨的是父亲。 不知不觉走到病房,门口挂着大大的“请勿打扰”。 木子拨开牌子,拧开门走了进去。 “再喝一口好不好?”于莎莎拿着小勺子往林景阳嘴里送,语气是那么温柔。 “不想喝了,我都喝了好几天骨头汤了。” “医生说你的腿伤喝骨头汤有助于骨骼生长。”于莎莎耐着性子,又往他嘴里送。 “一点味道都没有,太淡了。” 于莎莎把勺子一放,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吃不吃?不吃我走了。” “吃吃吃。”林景阳笑眯眯地张开嘴,一副乖巧的样子。 “哎呦呦。”张木子笑着看两个人,“真是要甜死人了。” 于莎莎打着招呼,顺手把汤碗放在桌子上,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一叠文件上,“这拿的是什么啊?” “哦。”张木子把文件递给于莎莎,“我……我爸送来的,他说情况还是蛮好的,不用转院了,大概3-4个月能完全恢复。” “这么久啊。”于莎莎担心地看着林景阳,像是跟张木子抱怨一样,“这还没到一个月,就张罗要下地,我怎么说都不听。” “现在还不行,可能得再过一个月。”张木子保持着医生一本正经的态度,对林景阳说。 于莎莎才想起来问张木子,“见到舅舅了?” “嗯。”张木子眼神落寞下来,声音也是低低的。 于莎莎起身,拉了拉张木子,小声说,“我们出去谈。”然后回过头告诉林景阳,“我们出去说会话,过一会就回来。” 出了病房,两个人径直来到张木子的办公室,她帮于莎莎倒了一杯水,两个面对面坐着。 “心情不好?”于莎莎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小心地问。 “嗯。”张木子两只手握住水杯,“没想到遇到我爸。” “你还记恨舅舅吗?” “谈不上记恨,就是有心结,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张木子轻轻抿了一口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心里不舒服。” “没事啊。”于莎莎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时间长了都会过去的,慢慢来。” 张木子喝着水,却突然想起,白臻送她的保温桶还在车里呢。她起身穿好外套,跟于莎莎说,“我有东西落在车里了,你先坐会,我一会就回来。” “不了,正好我也回去了。”于莎莎也起身道了别,回病房去了。 “说什么去了,还要背着我?”林景阳看见于莎莎回来,假装不经意,实则很在意地问。 “木子的事。”于莎莎回答得含糊其辞,确实让人难以信服,末了,她又加了一句,“我们女孩子的悄悄话你也要打听?” “我可没那么闲。”林景阳尴尬地摸了摸脖子,然后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