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此时虽然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可因为元星草的缘故他还吊着半条命,所以这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华欣此时走出了竹舍,来到药园当中。她现在的心情,可谓是乱到了极点。这十几年来,还是头一次碰到如此棘手的病人,对于这种罕见的毒素她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梦小蝉和花无常则还留在屋内,此时的梦小蝉趴在床边,早已经泣不成声,而花无常也是焦急的在屋内来回走动,努力的回想自己以前看过的医书当中有没有记载此类案例。 这时,范穅也来到了药园。 站在那药园的门口与华欣对视,佝偻的柱着拐杖,一手抚摸着发白的胡须,布满褶皱的老脸上也尽是愁绪,他静静的看着华欣,沉默不语。 其实华欣心中想着什么,烦躁着什么,范穅都是一清二楚的,毕竟这丫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范穅与华欣的父亲华常同是华鲩的徒弟,范穅专攻医学,华常则是钻研药理。两人关系极好,宛如亲兄弟一般,这范穅并无妻儿,所以他也把华欣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看待。 当初华欣弃武从医,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跟着范穅学习的医术,只不过后来华常去世后,范穅也就离开了神农谷。 虽然他每年都会回来这么两次,可却从未在神农谷呆过三天以上。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离开神农谷,就算是有人问了,他也不说。这其中的原由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师叔,您回来了!”华欣恭敬的朝他行了一礼,说道。 范穅依旧站原地,没有说话。他平静的看着华欣,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仿佛是在冲华欣微笑一般。 “师叔……这人……我治不了。”华欣见对方没有说话,便自己主动开口道。只不过在说出这句话时,语气有些支吾,就好似做了错事的孩子,在长辈面前承认错误一般。 在江湖上享誉盛名的西药灵帝估计也只有在他面前会如此吧。 “你是想放弃了吗。”范穅道:“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咱们神农谷人的宗旨是什么?是不放弃任何一个病人。” “再者说,即使别人可以放弃,但是唯独你不可以!” “为什么?”华欣情绪有些激动,不解的喊道:“就因为我是神医吗?就因为我身负神农谷百年家业吗?” “不,因为这世上没你治不好的病,没你救不了的人。” 范穅听完,语气加重的将这一句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而当华欣在听到这句话时,便是一愣,这句话,正是当初她自己在老爷子面前对于弃武从医所下的决心、发过的誓言。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范穅还依旧记得。 华欣情绪有些激动,但最终还是控制住了,她尽量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无奈的说道:“能用的办法我都用了,甚至连我用各种草药精心培育的解毒水蛭都用上了,可还是无济于事。” “你救他是为了什么?” 突然间,范穅又问道:“是医者慈心,还是对神农谷这块金字牌匾的私心?” “亦或是听无常讲过,那小子曾救过我,让你觉得要报答他们?” “都不是……不……其实也可以说是,总之我的心情很复杂。”华欣答道。 “行医者,理应不惜一切,救死扶伤。华胥公曾说过,有病必有其源,有毒必有解药。” 范穅环顾了一圈药园,语重心长的说道:“当初你种万株草药之前,本就是件难如登天的事,可是如今你做到了。” “还有什么,会比这种万株草药还难的事啊?” 华欣听完,沉默不语,呆呆的站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病只有你能治。”范穅再次说道。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了。 “可我已经无技可施了。”华欣喊道:“我已经想不出其它能够救他的办法了……” “不……你有……”范穅继续说道:“而且这个办法,只有你才能办到。”